道:“楊維,實話跟你說了吧,你這昌雲縣縣令一職保不保得住,可全在澤臨大人一句話。你不知他是三殿下最得寵的心腹嗎?現今,大殿下失勢,三殿下得勢,識時務者為俊傑,這點道理你不會不懂吧?”
被“三殿下最得寵的心腹”這幾個字弄得有些發窘,澤臨剛要出言反駁,就看得楊維一雙眼跟狼崽似的,正對著笉羅發出綠瑩瑩的光。
“哎呀,這是誰家的孩子啊,怎麼長得比女娃還標誌!我滴個神哪,怎麼早沒瞧見你你說話我聽了又如何,不就是讓我投靠三殿下嗎?沒問題,只要你肯跟了我,我降了!”楊維齜牙一笑,語出驚人。
澤臨反手就是一刀手,劈在了他的脖子上,大怒:“你說什麼?就憑你,竟然敢覬覦老子的人,不想活了!老子這就閹了你,丫丫個呸的!”
這人的確欠扁,但笉羅不想髒了自己的手。自動遮蔽掉不想聽的話,她轉身出了地牢,把絳夜喊過來,在他耳邊吩咐了幾句。
半刻,絳夜拿著一把破敗不堪的弓回來,遞到她手中。
透口氣再回到地牢的笉羅心情愉快許多,把澤臨一把推開,氣勢浩蕩地用弓的一頭抬起楊維的下巴,笑了笑:“你膽子不小,敢對我大放厥詞?不過你走運了,小爺今日興致頗高,不若與你賭上一睹如果你輸了,從此便要聽命於澤臨,他要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要你往東你不能往西,要你殺人不準放火!聽懂了嗎?”
澤臨眼眸頓時一黯,擔憂地拉住她的手,低聲道:“你瘋了,跟我打賭也就罷了,這種人不值你如此”
“沒關係,我能贏。”笉羅對他莞爾,“你打賭贏過我嗎?”
那怎麼能一樣?澤臨還要再勸,卻被楊維氣得差點沒拔出劍來血濺當場。
楊維問:“那若我贏了,你便甘心隨了我?”
不等澤臨發作,笉羅冷然勾起一抹笑,“不錯現在你聽清楚了,我乃蛇靈大王在人間選定的聖子,不久前他在夢中傳達旨意給我,說三郡之內,皆需聽從澤臨大人之號令,不聽從者將從此被惡靈纏身、錢財散盡蛇靈大王還在夢中渡給了我神力,命我好好教訓那那些忤逆他的子民你且看這把弓是不是你的?”
楊維正被滿腦袋的蛇靈嚇得暈暈乎乎呢,伸長了脖子一看,道:“是啊,這把弓不是裂了嗎?我見它不堪一用,便扔了。”
“我們就來打賭看誰能用這把弓,射中百步之外的柏樹,如何?”笉羅一臉的躍躍欲試,眼神卻藏有七分狷介三分戲謔。
聽到她要比試射箭,澤臨把心往肚子裡一放——
弓箭到了笉羅手中,那是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的。
儘管有了蛇靈傳神力的瞎話做了鋪墊,但楊維還是不信有人能用破敗的弓射出箭來,並且還是百步穿楊?這又不是神話故事!
楊維被兩人押著來到地面上,行走至一片開闊地帶,忽聞得身後執弓而行的笉羅沉吟道:“我看過你的這把雙曲弓,它應當出自名家之手,姿態翩然,弓身端正,若非你不懂得養護之道,不加珍愛,這把弓不會如此早夭可惜可嘆,世人常求精巧之兵器,卻鮮有人明白最淺顯的道理弓取材於自然,也是魂靈之物,英雄蓋世者所使王者之弓,冷硬剛強者所使驍勇之弓,並不說是此等良弓如何出世無雙、製材稀有,而是因了他們將自身睥睨天下的萬丈豪情付諸於弓身之上,將其視為自己的生死夥伴,才能使弓發揮出它最強的柔韌、最美的弧度。你用弓卻不善使弓根本贏不了我。”
一席話說得楊維啞口無言,澤臨在一邊默然聽著,也頓覺醍醐灌頂、毛孔舒張。
選好好地點,測定好距離,笉羅指著百步之外的一顆蔥鬱樹木,道:“看見這根樹枝上的這片葉子了嗎?就以此代替箭靶,如果你能射中,我便不比了,就算你贏。”
楊維惶然接過弓去,手掌卻只能包裹住弓身,顛來倒去也無法使它穩固,當下黑了臉,心說這哪裡射得出箭來,力道稍稍一鬆,弓便要散了架啊。
澤臨卻不管這些,將箭筒橫亙在他眼前,厲聲道:“快點,你要射便射,否則認輸,不要磨磨蹭蹭!”
躊躇了好一會,楊維終於鼓起勇氣來紮下馬步,張弓搭弦。弓在他手中搖晃發抖。勉強拉出弓弦,箭卻軟軟綿綿垂落下來,連一步都未射過去。
“哎呀呀,再給你兩次機會,你要好好射呀!”笉羅憋不住捂嘴偷笑。
澤臨也跟著催促,“快射快射,一鼓作氣,是男人就拿出點本事來,這都射不出去?”
楊維在心底哭:有本事你來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