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前邊兩輛車相撞,司機為了避開那兩輛車,方向盤一轉,大巴就撞上了隔離帶。前邊兩輛小車冒著濃煙,而大巴里也是一片狼藉,行李落了滿地,呻吟聲不斷。
我僵直地坐著,那個畫面反覆閃現,我在想那個男孩是誰,那個年輕女人又是誰?我坐在你阿里 ,為什麼望出去一片血紅?
我頭痛得幾乎難以再思考下去,我像是隔絕開了了一切,不知道過了多久,才聽到有人輕輕推我,“小姐,你沒事吧?”
我被驚醒過來,環顧四周,發現大巴里的乘客都已經陸續下車了,只剩我一個人,車窗外滿是警車和救護車,我順從地站起來,“我沒事。”
“可是你的額角在流血。”年輕的醫生和藹地說,“先下車吧,我幫你處理下傷口。”
天色陰沉,一絲陽光也沒有,細雨綿綿,沾到臉上膩膩的,那種潮溼陰冷感揮之不去。我披著毛毯坐在救護車裡邊,護士在幫我貼上紗布,看到額角上剛好的傷疤,“喲,額頭上還有個傷疤啊?”
我沒有回答,抬頭看了看車外,交警攔出了警戒線,正在給當事人們做筆錄。警戒線後的車子排起了長龍,高速暫時封道了。
我裹著毯子坐在一邊,轉移傷員的車子還在路上,這樣一來,無論如何我都趕不上晚上的訂婚宴了。
可我不著急,我甚至隱約有些慶幸手機摔壞了,誰都聯絡不上我。
雨水越來越大,淅淅瀝瀝的成了細線,沿著髮絲、臉頰往下滑,從翡海方向終於開來了車子,我聽到工作人員拿著擴音器清點著受傷乘客的名字。
一個接一個地上車。
我低著頭,或許是因為風聲越來越大,並沒有聽到自己的名字。
是獨獨漏了我嗎?
我終於抬起頭,卻忽然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
他穿著整套高階定製的墨黑色西裝禮服,甚至還戴著酒紅色領結,秀挺的雙眉因為見到了我,驟然間舒緩開;他氣喘吁吁,與周遭的一切格格不入,就這麼看著我,然後跨上前一步,用一種很不舒服的姿勢,俯身用力抱住了我。
我僵直地抬起頭,下巴恰好扣在他的胸口,而他攏著我的雙肩,氣息一陣又一陣,或濃或淡地落在我的後頸處,低低地說:“你沒事就好。”
很不爭氣地,我的腦子裡已經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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