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說出口。
既然夜安好,那麼月棲一定沒事。
既然大竹小竹沒哭嚎丟了師夫,那麼鏡池暫時也是無礙。
他沒說話,我也懶得管了,直接撲上去,一把牽上夜的手掌,十指相扣,轉身對著呆若木雞的卓白衣一笑,“他我領走了,您自便吧。”
什麼狗屁盟主,沒興趣。
就在我興沖沖的準備自己帶著夜結束鬧劇滾蛋的時候,心頭忽然一震,幾乎是同時與夜退身飄飛,順帶一掌打的屁顛屁顛準備跟上來的大小竹一人一個跟頭,往兩個方向狼狽的滾開。
身體剛剛落在擂臺的角落邊,一大片的雲絲綵帶從天而降,最前端的尖韌牢牢的刺入擂臺中,將那絲綢繃的直直的,閃爍著隱隱流光,幾條人影落在絲帶上,閒庭信步踏風而來般的瀟灑震撼。
如果不是我推的快,大小竹此刻只怕成了大小竹籤上的豬肉了,我眼神一凜,並指如刀,不帶絲毫風聲的劃過。
“嘶”,清晰的撕裂聲,綢緞從中華麗的斷裂,順著錦絲綢緞踏步而來的人也身形一晃,驚叫著落下,象是被石頭打中的烏鴉,還是彩色烏鴉一群。
他們的人影落下,卻更突顯了空中一道亮影,帶著長長的尾羽,拖拽著輕紗,在前面的人全部失重落下的同時,他手中的輕紗彈出,瞬間纏繞上他們的腰身,勉強讓他們的落地不是太難看,踉蹌站住。
人影在空中旋轉,我看到衣衫的下襬腰間,瓔珞流蘇揚起,顯示了他秀美的腰身,也展露了修長的腿,輕紗纏繞出流動的弧度空間,雙臂如鶴頸柔中帶韌,舒展著肩頭的曲線秀逸,長髮的黑亮與輕紗的柔白同時飛舞,間或交纏,閃爍在眼底。
當衣袍的旋轉蓮花瓣張開後,他腳尖一點,腳腕處一串金色的鈴鐺輕聲作響,搖晃著心神,那細細的金光不知道勾走了多少人的心。
腳腕,自古就是隱匿著的地方,與私密處擁有同樣令人垂涎和嚮往的曖昧,想那細膩溫滑中一抹金絲,多麼的令人驚豔。
這個人,非常懂人心。
無數人的目光,被那雙袍角下的赤足吸引,衣袍飄動半遮半掩著雪白細膩,鈴聲清脆。
可惜,我見過更風情的,就是夜赤著足,悠然的踏在鵝卵石上搖曳著的姿態。
手掌被輕輕捏了捏,我側臉看著夜,微抖了下肩,細細的聲音傳了過去,“你以為我會被他迷倒?”
“難說。”他微哼著,“收集美男不是你的嗜好麼?”
收集,這兩個字用的好,我喜歡。
“我不是連你都收集了嗎,不算收集美男。”不忘調侃他傳說中恐怖的容貌。
“你在說我是垃圾?”夜低下頭,半是威脅半是調侃。
我們兩人旁若無人說著自己的話,品嚐著久違的合拍鬥嘴,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卻打斷了我們兩個人的交談,插入我們之間,“請問可是武林盟主選舉?不知哪位是現任盟主?瑤歌能否挑戰?”
語笑嫣然,如春風拂面楊柳低頭剎那的嬌羞,純淨如水波靜紋盪漾的平和,絲絲的語調中尾音的勾起,媚色天成。
他站在那,我腦海中,只有一個字——媚。
他的身上,彷彿散發著一種光芒,一種吸引人挪不開眼的光芒,媚光。
都說妖媚的男人分三個等級,下等聲媚,中等眼媚,上等骨媚。
這個男人往那一站,全身上下都透著一種媚,媚的引人憐惜,媚的高貴端莊,媚的儀態萬方。
我抬頭,正好對上他的眼。
波光淋漓,瀲灩空濛,帶著遠山的迷茫,青濛濛的蒼翠,白雲無盡的憂思,眼眶中的漆黑一動,盈盈欲滴的水光在眼角閃爍。
一直覺得男人唇色太豔會失之俗氣,今日我才知道,原來豔紅能如此勾魂,完美的弧度微動中彷彿櫻桃瓣,沒有一絲唇紋的光滑嫩瓣,引誘著人貼上去,吮吻。
一直覺得男人臉龐若太尖會纖柔弱質,看到他我才知道,那尖尖的一點,亟待人捧著,捏著,若能捏著他的下巴抬起,看那雙眼,誰能不動心?
桃花妖仙,迎風而綻,呼吸一窒,因那桃紅絕豔。
除了我夢中的那個無緣老爹,所有我經歷過萬紫千紅的紫美色,在容貌上也只能勉強與他打成平手,卻缺了那份久經風月的豔麗多情。
他煙波空濛的眼神一掃臺下,又轉回我和夜的臉上,睫毛一眨,我差點伸手去接他那可能會滴下的眼淚,“媚門遙歌,向中原武林盟主挑戰,不知是哪位出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