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一抓我的手腕,冰涼清透的感覺順著我的掌心直透了進去,我居然下意識的反手握住他的手,那柔滑細膩
我猛的停下腳步,手指不著痕跡的鬆開,他毫無所覺的向前走著,“有葡萄!”
“嗯。”我應了聲,微微轉過頭,“是摘開了的菊花,還是花苞苞?”
“花苞苞。”他的聲音含糊不清,“你吃葡萄麼?”
“啥?”我剛轉頭,才張開嘴,已經被塞了樣東西在嘴巴里,舌尖全是葡萄的芬芳,輕輕一咬,汁水從果皮下迸出,滿口清香。
他勾起手,長長的手臂象是孔雀舞蹈中那美麗的孔雀頸,指尖拎著一串紫不溜丟的葡萄,面巾輕撩,他如鳥兒啄食般飛快的動了幾下,幾粒葡萄瞬間沒了蹤跡。
“甜麼?”就在我失神的片刻間,他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爬上了樹梢,坐在枝椏間,雪白的腳尖踢動著袍子,在我眼前晃悠,而他左手一串葡萄,右手一串葡萄,雪白的衣服上還兜了兩串。
他的聲音很快樂,輕鬆,尤其那拿著葡萄時微側著臉,只看到青絲腦袋動的快,眨眼一串葡萄只剩了杆子。
我怔怔的停下摘花的動作,看著他左右開弓,樹梢上不時飛下數粒葡萄籽。
“蘭陵煜!”我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卻叫的連我自己都不明白的自然。
他停下手中的動作,舉著手中的葡萄,臉已轉向我的方向,含糊的聲音咕噥著傳來,“啥?”
“你的臉”我重重的吸了口氣,“有人看過嗎?”
“有啊!”他滿不在乎的丟出兩個字,順帶丟出幾粒葡萄籽,“宮裡的基本都見過。”
我輕輕的走近他的方向,那玉質的小腿就在我眼前,我停下腳步抬起頭,“那我能看看嗎?”
月下泛舟
他舉著葡萄串的手一停,那種純真和嬌憨頓時感覺不到了,只有攏在身上的淡淡慵懶,“能啊。”
我靜靜的等著,他身體一滑,輕輕的落了地,光潔的腳背蹭著袍子,從我手中抽走嫩嫩的菊花瓣,“看我什麼時候高興就給你看,或者你有本事讓我摘掉。”
那他什麼時候高興?
我的本事嘛
他走遠的腳步突然停了下來,對著我的方向,“我想以王爺的身份,不會用武功強行摘我面巾吧。”
我連連擺手,“不會,不會。”
算你小子說的快,把我心思都看穿了。
他悠閒的一擺衣袖,翩然轉頭間,我竟然在那雪白中看到了一絲嬌媚,錯愕間人已遠去。
這個人,我行我素,想來便來說走就走,教條規範,倒是完全不放在眼中。
短短兩天,我見識到了慵懶的他,自我的他,狂放的他,純真的他,卻又感覺每一幕都不是真實的他。
他的內心,究竟在想些什麼?
“王爺,王爺”皇甫羽萱帶著大大小小的護衛呼嘯而來,聲勢堪比地震。
兩隻手從我肋下伸了進來,架起我就往外飛奔,伴隨著無盡的叫嚷
“快,快,快,傳御醫!”
“請吳飛星老神醫,說是皇命!”
“小心,小心,別讓王爺摔了,千萬別讓王爺有事。”
“來十個人,給我小心的扶著王爺!”
我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十幾隻手抬了起來,丟上一旁的軟榻,狂奔著而去。
“喂,喂,喂”我看著軟榻旁滿頭大汗奔跑著的皇甫羽萱,“你幹什麼啊?”
她一邊跑著,一邊擦著額頭上的汗,喘著大粗氣,“您,您堅持住,要是哪不舒服,馬上告訴我,我們已經去傳神醫老人家了,您一定不會有事的,您別擔心,千萬別擔心。”
我用力的敲敲著軟榻,“我擔心什麼啊,我很好,我很好,聽到沒有?”
“我們,我們剛才遠遠的都看到了,蘭陵煜他給你吃了東西,您千萬別害怕,我們有天下第一聖手神醫,不會有事的。”
我一口氣憋在心裡,差點化為鮮血噴出來。
不過是一粒葡萄,一粒葡萄而已,他們需要這樣嗎?
突然覺得,那個瀟灑的背影,他十幾年的人生,都是在別人這樣的恐懼中過來的嗎?
永遠被別人當成怪物,只要是他碰過的東西都沾了瘟疫一般,無人靠近,無人說話,可他,卻還能那樣隨意的笑,隨意的自我尋找快樂。
釀酒,做餅,讀書,下棋,釣魚
“王爺,您又走神了,吃飯都在想心思,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