藉口呆在門口。喜樂一掌推上身,喝了句“大膽的奴婢,太子妃說話都不聽嗎?”半推半就地將三位姑姑推走。
發麵饅頭看上去和和氣氣的,該發威的時候氣勢也不遜色。張沐看著喜樂推人的背影淺淺一笑,暗忖這些氣勢應該是朱佑樘教導的,想起太子。張沐心裡一澀,不知他現在在做什麼剛剛她的答話似乎傷他很深。
晃晃頭,將愁緒拋離,張沐踏入門內。她探頭探腦看了看外頭,確定沒人後闔上房門,朝右側的木板床走去。
床上的被子高高隆起,被裡的人驚恐地隨著張沐的腳步一點一點地挪向床的邊緣。
“小心!”看著被裡的人險些要掉在地上,張沐出聲警告,趕緊伸出手想要拉住被裡的人。
哪知手還未碰到輕塵,被子裡突地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尖叫:“不要,不要!”叫的聲嘶力竭。
張沐嚇壞了,輕塵向來注重形象,怎麼會發出這麼驚悚的叫聲。
過去和她吃飯都見她一粒米一粒米夾起來吃,走路極其緩慢。有次她們在沿途打尖,第二日上馬車,輕塵走的太慢,護送計程車兵也不敢催促,更不敢伸手去扶,於是十步就能走到的距離,姐姐花了半個時辰才走完。
她還記得,當時上車後,玉凝的質疑道:“輕塵姐姐,你可以走快些呀”。
輕塵回答:“走快了豈不沒了風範。”
“可是我們等了很久呢。”玉凝嘟著嘴會問,她性子急老早就跳上了馬車。
答道:“身為女子,體態、德行皆不可缺,一點時間算得了什麼?”
想起彼時輕塵的回答,張沐看著眼前龜縮在一團的被子。心裡很不是滋味。不知發生什麼事情,令昔日那麼注重形象的淑女,成了今天這般摸樣。
小心翼翼地走向床邊,被子依舊害怕地向一邊挪動。張沐停在離床五步左右的地方,溫柔地、小聲地說了句“柳姐姐,別怕,是我,張沐。”
看到被子停止了挪動,裡面的人似乎也不再顫抖,張沐這才慢慢地一步一步走向床邊,邊走邊安慰道:“柳姐姐,是張沐,是張沐。”
終於,走到床邊。
“柳姐姐,沐兒來了你不想看看我嗎?”
被子依舊沒動,只是有些微微掀動,若不是張沐一直盯著眼前的床單,這小小的變動估計是看不見得。
張沐覺得時機已經成熟,緩緩地掀開床單,先是掀一小縫,沒有感覺到敵意後才一手掀開了所有的遮蓋。
一張蒼白毫無血色的臉。泛著青黑的眼角配上紅腫的眼睛,一條長長的傷疤橫貫眉間,乍一看十分恐怖。
雖然柳輕塵長得和祁琴一樣,但張沐知道,無論是性格、脾氣還是修養眼前的輕塵姐與21世紀的祁琴並沒有任何聯絡。
看著面前幾近毀容的柳輕塵,張沐不知該說些什麼。只輕輕地碰觸著眼前人眉間的傷疤,小聲說道:“姐姐,張沐來晚了。”
柳輕塵被掀開床單後,臉上面如死灰,閉著眼睛不肯看張沐。但聽了這句話,閉合的眼角劃出一滴淚水。
慌忙地擦了擦眼睛,柳輕塵裝作若無其事地看向張沐:“張沐,不,該叫太子妃 ,你來這裡做什麼?”
張沐從懷中掏出一方手絹,將它貌似無意地掉在柳輕塵的手上:“柳姐姐,你還是叫我張沐吧,你突地這樣叫我,我會心中有愧疚的。”
“奴婢身份卑微,是個戴罪的人,怎麼敢叫太子妃的名號。萬一被好事的再一捉弄,臉上恐怕不只這一道疤痕了。”
這話乍聽起來酸中帶刺,若是平常人對張沐這樣說,興許她會拂袖而去,可說此話的是柳輕塵,張沐只得苦苦一笑,道了句:“柳姐姐,沐兒真的不是不來看你,只是最近麻煩事一樁接著一樁。”
還要解釋。卻被柳輕塵攔住: “不必說了,你的難處我知道,近來宮裡的八卦傳的也不少。太子的事情鬧得人盡皆知。我也沒有怪你的意思。剛剛只是心情不好,說話重了些,你不會怪我吧?”
張沐長長舒展一口氣,“姐姐沒怪我就好,只是姐姐你這疤痕是”
當日太后因為病痛一事處罰輕塵姐姐,可沒說要毀她容貌,如今這樣是怎麼回事?
柳輕塵一聽,掩面痛哭,哽咽中交代了一切的來龍去脈。
當日她被罰到洗衣房後,因為此處的條件不好病症愈發嚴重,每日不是咳嗽就是心悸。其中有一個管事的姑姑對她不滿,刻意刁難,讓她一人一次性曬五件被單。在扛著被單走路時,不小心滑到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