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發麵饅頭平日裡看的唯唯諾諾的,關鍵時候這麼有氣派。張沐邊想邊含笑看向喜樂,想要繼續看看發麵饅頭的風采。哪知道她未看片刻,喜樂的耳尖開始冒紅,宛若燒起來一樣。
站在正中間也是最先看見張沐的那位管事姑姑衝張沐、喜樂盈盈一福:“奴婢姓陳,是這裡的管事。”
喜樂唔了一聲,嚇得陳姑姑打了個寒顫。
“太子妃有何吩咐?”
張沐左看右看,眼前已走過三列藍衣宮女,兩側的白衣宮女也在剛才瞟了個遍,都沒有輕塵的蹤跡。日頭正盛,想來所有人都在工作才是,怎麼此刻沒見著她。
捋了捋衣玦,狀做漫不經心地,張沐用手點點眼前的宮女,環了個圈,悠悠問道“姑姑,所有洗衣房的宮女現在都在這嗎?”
管事姑姑嗯了一句,但嗯完後眼睛卻躲開,低頭不敢看張沐。
“是嗎?”這次,張沐語氣愈發加深,上前一步堵在陳姑姑跟前。
再問了句“姑姑,你確定所有人都在這工作?無!一!遺!漏!”
也許是和太子待得久了,張沐自然而然有了那氣勢;或是陳姑姑沒想到張沐會如此逼問,一時心裡防線不穩,膝蓋就軟了下來,跪在地上,口中直呼“太子妃恕罪,洗衣房一干人等都在此地。唯有唯有前采女柳輕塵不在此地。因她不屬於洗衣房的編制,奴婢一時半會兒沒反應過來。太子妃明鑑,太子妃明鑑,奴婢絕沒有欺瞞之心。”
張沐估摸著陳姑姑說的是實情,便蹲下身子將姑姑從地上扶起來,順道替她拍了拍衣衫上的塵土。
“姑姑,我只是問問,姑姑何必如此驚慌。姑姑,你剛剛提到她曾是采女,倒讓我有些想起曾和她有過幾面之緣,既然來了這裡,看看她也好。”
陳姑姑哪裡見過這麼和謙的主子,躲閃著張沐拍衣服的手,心裡有些感動,但仍不敢放行。
“太子妃,那柳輕塵您還是別見了。”
張沐輕拍雙手,慢悠悠地回了句“哦?”
卻不再說話
這些都是她從朱佑樘那裡學來的,每次朱佑樘沉默不語,她都覺得心跳加速,恐慌不已,巴不得說出所有的實話。想來用在這陳姑姑身上,想來效果應該也是不錯。
果然此次正如張沐所猜想的一樣,陳姑姑一張臉燒得通紅。
旁邊的另一位姑姑看不下去,撲騰一下也跪在地上“太子妃,不是奴婢不肯,只是那柳輕塵自打來此地後一直患病,陳姑姑心善給她騰了個獨房,還為她請過醫婆。可幾帖藥下來病不單沒好,還愈發重了。太子妃剛剛大婚,姑姑時擔心太子妃yu體受損,受了晦氣,還望太子妃海涵。”
如此多的理由搪塞倒愈發讓張沐擔心,只是見個人而已居然要如此興師動眾,三位姑姑地上就跪了兩位,莫不是輕塵在這裡出了大事。
張沐心裡一急,也不拐彎抹角的客套,回問了句“我今日也是皇家之人,皇家的貴氣難道還會怕邪氣不成?”
兩位姑姑自然不敢說怕,只好起身帶路。
五人入了後院,越走越偏僻,張沐正細心觀察著四周的環境,卻猛地聽見前面的發麵饅頭衝三位姑姑一陣怒吼“怎麼越走越慢!”
三位姑姑立馬賠笑,指著前方的門說“公公彆氣,彆氣,就在那,就在那。”
低垂的老樹、晃動的乾枝、泛著黃色氣息野草,前方的一切透出一股荒涼。
抬起頭,一圈厚實的蛛絲包在窗紙上,上頭還有爬著一隻蜘蛛。
歪斜的匾額書寫著三個字:漫思堂。
初入宮闈 02 傷疤
02 傷疤
木質的桌子歪歪斜斜地立在屋中央。一陣風吹來吱嘎吱嘎透著聲響。調皮的陽光從閉攏的窗戶縫中投入,在昏暗的房間裡留下一絲光亮。
這便是張沐推看門看見的景象,若不是親眼看見,她真的難以想象陳姑姑口中的輕塵就居住在這裡。
張沐站在門口,瞪了瞪陳姑姑“姑姑,怎麼這麼暗”
陳姑姑臉色大變,慌忙解釋“太子妃,是醫婆說的病人要在昏暗處靜養,奴婢也是聽從醫囑。”腳顫抖不已。
乘著問話、答話的空當,喜樂已開啟了窗子,房裡的黴味消散不少。
站在門外,張沐看了看右側角落的木床,一個凸出的人形躺在那裡,暗想應該是輕塵。
“我想和柳輕塵單獨聊聊,你們都退下吧。”
陳姑姑不想退下,支支吾吾想找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