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搖頭:“論好看,這枚也挺好看的”。
我們牽手走在人行道,像很多情侶那樣,帶著尾戒的右手被他握在掌心,路上長長的影子跟電影中說的一樣,一樣的唯美浪漫。
我抬頭看看墨黑的天空,忍不住貪心起來:要是大白天的,該多好。
夜風實在太冷,成對成雙的柴男烈女也經受不住陸續回家,不多時街上變得空蕩蕩的,牽手慢慢走的兩人看起來如此單薄,長長的淪陷在夜色薄霧中的街道似乎失去了浪漫的味道,變得模糊,漫長,虛幻。
我建議去看午夜場電影。
安宸歌有些猶豫道:“太晚不好”。
“就一次”?我立馬保證。
他終是點頭應允。
我們進了一家不算太大的電影院,生意還不錯,排了好一會隊才輪到我們買票。他問看什麼型別。
我笑著說:“恐怖片好了”。
“阿歡敢看”?
“不敢,但男生帶著女朋友看電影不都愛看恐怖片麼”?
“瞎說什麼呢”?!他好氣又好笑,但還是買了票進場,場子裡差不多滿座了,一眼掃過去,果然大多是成雙的男女,看到我們進來,見怪不怪的又繼續竊竊私語。
落座的時候電影已開始,第一個鏡頭就是閃出一個有兩顆獠牙的殭屍死死的盯著我們;瞬間全場一陣女性尖叫,連安宸歌都忍不住心悸。
他喃喃說了一句:“小瓷從來就不看恐怖片”。
我笑而不語,只管看著大螢幕,上面殭屍上跳下竄趁人不備,沒有點心理承受能力的人看了是會做噩夢的。
至於小瓷,我就是知道她不能看恐怖片,才故意為之的。只是這場電影終沒能看完,因為爸爸來電要我們立即回家,說是小瓷又病發了已叫醫生連夜趕過來。
雖然如此,我還是聽出來爸爸語氣隱晦的怒氣,大概是發現我和安宸歌一起夜不歸營吧。我們立即快步奔出影院攔了計程車就往家裡趕。
車子啟動被安宸歌催促加快速度的時候,我回頭看一眼快要淹沒在黑暗裡的小小電影院,心頭忍不住嘀咕:爸爸都說叫了家庭醫生,他急什麼急。可轉頭看到他臉上露出的熟悉而自然的擔憂,我只好把話吞回肚子自己發著牢騷。
直到回到宅子,看著他直接奔向白流瓷的房間,自然而然,連門都不用敲。我忽然就難過起來:一路上他都忘了應該要跟我說聲對不起。
爸爸早被陳嫂攙扶回房休息,宅子經過一場兵荒馬亂又成寂靜;我窩在沙發上,把自己蜷縮成一團,呆呆的看著著角落裡翠綠的盆景,旁邊琉璃臺立著一尊沙漏,我一動不動聽著沙子從間隙滑過砸落在沙堆上的沙啞聲音。
屋子裡的自動感應燈熄了好久好久。
我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內心是那樣的荒蕪寂寞。眼淚一顆一顆溫暖地打在冰冷的手臂上。
天快亮的時候,樓梯傳來細微的聲響,屋內燈亮起的瞬間我也跟著睜開眼。
安宸歌見到我有些訝異,一夜未睡的臉盡是疲態,他走近我身邊問道:“怎麼不回房睡?”
我搖搖頭:“她怎麼樣了?”
“穩定下來了,只是。”他頓一下,眸子裡有深深的憂慮“只是,小瓷最近病發太繁密,恐怕”。
我垂下眉眼,沒再問下去,不問是不想知道他剛剛如何心疼萬分的安慰白流瓷,更不想聽他在我面前理所當然為另一個女人憂心忡忡。說到底,我還沒能心無旁騖的和他討論另一個和他有千絲萬縷的女人。
即便,人人都知道這個女人是他的未婚妻,他們差一點就完成了婚禮。
“阿歡,對不起。”他主動握上我的手,眼底是真真切切的愧疚。
可就是他的愧疚猛地讓我反省自己的狼狽,我從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覺得自己夠羞恥!一顆心像醃了很久的梅子般酸氣直冒,眼睛不敢哭,委屈無處訴。
“阿歡,阿歡。”安宸歌慌亂地將我摟入懷,一聲聲喚我的名字。
就像以前那般,這個名字他叫了很多年,卻仍舊有著別人喚不來的溫情和親暱,每每總讓我軟下心房。
我抬頭看著他笑:“宸歌,你親親我吧。我等你其實只是想說,你忘了給我晚安吻”。
他的吻小心翼翼,蜻蜓點水,為這場被中斷的約會劃上句號;他伏在我耳邊輕輕嘆息的時候,我感受到他擁抱的力量;我聞著專屬於他的味道,吊起的心漸漸腳踏實地。
我把快樂的底線放得那樣低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