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回話。贏烈見他神色慌張,面白眼赤,似有隱情,不禁疑心大起,當即喝問道:“朕問你話呢,你啞巴了?!皇后得了什麼病,竟叫你慌成這幅模樣!”那小太監這才打著顫說道:“因皇后娘娘有吩咐,奴才奴才不敢說。”
贏烈聞聽此言,登時怒不可遏,劈頭就喝道:“糊塗的東西,這宮裡究竟是朕說了算,還是皇后說了算?!如今是朕問你,你還不說麼?!”張鷺生也從旁說道:“旁人倒罷了,現下是皇上問你,你快說了罷。”那小太監仍是遲遲疑疑不敢答言。贏烈見狀,更覺大怒,向左右下令道:“將這東西送進掖庭局,著掖庭令拔了他的舌頭!”
一眾侍衛應了一聲,便要上來捉人。那小太監這才急了,泣涕漣漣道:“皇上饒命,不是奴才不識禮,委實是娘娘有吩咐。娘娘得病也有十幾日了,奴才只在殿外伺候,裡頭的事一概不知。只是聽娘娘近身服侍的幾個姐姐說起,娘娘病的十分沉重,近來更十分不好。只是娘娘下了嚴旨,不得向外亂傳,奴才故此不敢說。”
眾人聽得這個訊息,皆訝異非常。原來自蕭清婉病下,坤寧宮上下將此事瞞得一絲風也不透,除卻宸貴妃等幾個與蕭清婉素來相投的宮嬪,闔宮竟再無一人知曉皇后病重。此時聽來,所有人不禁一怔。
然而雖是皇后身份尊貴,與皇帝不合卻也是有目共睹。當下,眾人皆不敢做聲,只是望著贏烈。
贏烈卻更無二話,立時便吩咐往坤寧宮去。張鷺生連忙傳了步輦上來伺候,御駕一轉,便往來路而去。
一行眾人行至坤寧門上,守門的宮人望見,呆呆怔怔,竟至忘了行禮。待御駕到了跟前,方才回神,連忙下拜。
贏烈也不及去斥責降罪,直進至院裡,方才下輦,快步往後殿行去。
待走進後院,只見廊下安放著小爐,上頭燉著藥鍋,宮人們進進出出忙碌非常。見到皇帝到來,這一班人也如前院的宮人一般呆若木雞,半晌才各自醒悟,齊齊拜下。
贏烈邁步進殿,入內只覺藥香滿室,青鶯明月兩個近侍正守在內室門前。見皇帝駕到,二婢過來拜見。贏烈大手一揮,低聲喝問:“皇后如何了?!”那二人面面相覷,緘口不言。贏烈更加惱怒,撇開兩人,就要往裡進。
其時宸貴妃正在裡頭照料,聽見動靜,先一步出來了。與皇帝行禮過,便立在一邊,只拿絹子抹淚,一言不語。
贏烈焦躁不已,問道:“究竟是怎樣,皇后病了,為何瞞著不叫朕知道?”宸貴妃轉開頭,哽咽道:“娘娘特特吩咐了,不叫打攪皇上的清淨,哪裡還有人敢去說?”她將清淨兩字咬得極重,贏烈聽著只覺刺耳,欲待駁斥,看她雙眼紅腫,花容慘淡,卻也不忍再說,只是親手打起簾子,走進內室。
這內室地上放著三個火盆,又燃了熱炕,入內只覺一股熱浪迎面而來,那藥氣也越發重了。為著避風,窗上都用皮子蒙的嚴嚴實實,燭臺上也只點了兩支蠟燭,室內一片昏暗。靠西牆的大床上紗帳半垂,贏烈走上前去,掀起帳子,卻見蕭清婉睡在被內,雙眸緊閉,香腮瘦損,面白唇焦,一把烏絲散在枕上,倒將下頭的枕套襯得越發殷紅如血。原本一個鮮豔活潑的人,竟是給磨損成了一架美人燈。
贏烈滿心懊悔,又覺心痛,低低的呼了一聲“婉兒”。蕭清婉已是病的昏沉,神志不清,哪裡聽得見,只是無聲無息。贏烈眼看她竟大有彌留之態,驚怒氣恨,如潮般湧來,溢滿胸腔。
當下,他放了帳子,重又走到外間,一面吩咐張鷺生傳王旭昌來問話,一面就叫御前的侍衛將坤寧宮一眾宮人拿了,盡數押在廊下雪地裡跪著,立時就下旨道:“將這一宮人,盡數拉到慎刑司杖斃!”
這旨意落地,坤寧宮登時悽悽慘慘,一眾宮人失魂落魄,哀嚎震天,哭聲動地。正在亂時,只聽宸貴妃在旁冷笑道:“弄到如今這樣,皇上也該問問自己,何苦只顧拿宮人來殺性子,發脾氣!”
第二百六十五章
贏烈聽見這一聲嘲諷;氣更不打一處來,就望著宸貴妃厲聲喝問道:“論起來,皇后是你親生妹妹,平日你們的情誼最好。你又是宮中的老人;位份又高,宮裡的規矩再熟稔不過。如何出了這樣的事,竟不來告與朕一聲?一個個都瞞著朕;莫不是定要等皇后沒了;才叫朕知道不成?!”
眼見龍顏震怒;宸貴妃卻不見驚惶,只冷笑道:“莫說娘娘有吩咐,即便臣妾去御前說了。皇上指不定又疑心娘娘是使了什麼苦肉計、連環計,要哄騙了皇上過去!及至見了面,又能怎樣?皇上是會醫病,還是會用藥?何苦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