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心中甚覺酸楚,嘴裡說道:“皇上如今也還好得很,哪裡就到了那個地步。”贏烈莞爾道:“朕的身子,朕心裡清楚,你就不必來寬朕的心了。朕是豁達之人,此為世間常理,也是無法之事,不以此為意,你卻也不必往心裡去。”
蕭清婉見他這般說來,倒不好只顧傷懷,收了愁緒強笑道:“眨眼就要秋狩了,記得那年皇上拔了頭籌,一箭射死了一頭熊呢,帶回來的熊掌叫臣妾整吃了好幾日,險不鬧起肚子來。今年不知皇上又要獵個什麼猛獸回來?”贏烈笑道:“話是那般說,朕也還拉得開弓,聽聞今年水草甚豐,想必獵物秋膘肥壯,必要滿載而歸才好。”說著,又向她問道:“今年,你跟了朕去罷?”蕭清婉微微一怔,說道:“這等事,臣妾怎好跟去呢?又不合乎規矩。皇上倒是要把縕兒帶去,長長見識也好。那孩子平日裡只在宮裡耍弄,還不曾真刀實槍的演繹過呢。”贏烈笑道:“他自然是要帶的,你也同朕去,這不合規矩的事你我已做了許多了,還少這一件麼?”言畢,又低聲向她道:“只怕是最後一次了,朕想你在旁邊陪著。”
蕭清婉聞聲,眼中泛酸,險落下淚來,忙忙拭了去,笑道:“皇上既有好興致,臣妾自然跟去的。”又問道:“卻叫誰跟去戍衛?”贏烈沉吟道:“就路曉年罷,司徒仲令他留守皇宮。你既跟了朕去,這宮裡的事,便留與宸貴妃打理。”
蕭清婉點頭稱是。
兩人說了一回話,眼看到了人定時分,贏烈便說頭略有些疼痛。蕭清婉連忙使人將那芎益珍丹尋了一丸出來,拿黃酒化了,服侍贏烈服下。贏烈吃了藥酒,略停了片刻便好了,笑道:“這藥倒是對症,只恨拔不了根。總好在老二連年自西北送來,朕倒只恐一時沒了又往哪裡尋呢。”蕭清婉聽聞,便說道:“臣妾屢次三番問他要方子,他只推拿不出,臣妾又不好逼迫他。皇上吃著好,太醫院又瞧不出什麼來,臣妾也就沒理會了。皇上既然這般說,改日還是要了方子的好。”贏烈道:“老二既拿不出,那也不必迫他了,這也並非他的東西。難道咱們皇家,竟要行出劫掠百姓的事麼?”說著,就罷了。
二人梳洗已畢,便要就寢。蕭清婉說笑道:“皇上今夜還是好生安歇的好。”贏烈也笑道:“心有餘而力不足,不安生睡覺又能怎樣呢?”蕭清婉見狀,甚悔失言,連忙拿話岔開,便服侍著贏烈睡了。
時日匆匆,轉眼便是秋狩。
蕭清婉將宮內事務盡數託付與宸貴妃,東陽公主與七皇子贏紓因年齡幼小,不便跟隨,遂一併託付與宸貴妃。她自家收拾妥當,帶著贏縕乘了鳳輦,跟隨御駕一路往獵場行去。那路曉年騎著玉青驄率領眾衛士,跟隨左右。
一路行至獵場,帝后下車。蕭清婉是初來此地,又是仲秋時節,見了那群山盡染,日薄西山之景,不覺心頭大暢。
贏烈向一眾皇室子弟講了些勉勵言語,便命各人暫且休息,他便過去與蕭清婉挽手進了行宮。
帝后入得行宮,其時已是傍晚時候,宮裡已備下晚膳。贏烈不欲人多吵鬧,便不曾設宴,只同蕭清婉一道用了晚膳。贏縕跑去與老三老四混在一起,不肯回來,蕭清婉拉他不住,就隨他去了。
待用膳已畢,青鶯燉了茶送來。贏烈抿了一口,笑道:“來了這裡,茶的口味倒不曾變。”蕭清婉聽說,邊笑道:“這是宮裡帶來的,恐皇上出來吃不慣外頭的茶。”贏烈點頭道:“還是你心細,這裡不比宮中,朕只要你來,卻委屈了你。”蕭清婉含笑道:“諸般都好,何況皇上也在這裡,又有什麼委屈的。”言罷,又道:“皇上明兒還要打獵,今日早些安歇罷。臣妾打發人叫縕兒去了。”贏烈問道:“縕兒去哪裡了?”蕭清婉道:“想是在德妃那兒同三皇子四皇子玩呢。”贏烈點了點頭,又笑道:“你心裡想要什麼?是新鮮鹿茸還是狼皮褥子?朕都獵與你。”蕭清婉見他興致甚高,心覺再說些什麼保重之語,只是掃興,便笑道:“那皇上必要獵個大的與臣妾才好。”贏烈十分高興,笑道:“那你便等著。”
須臾,宮人將贏縕尋回,蕭清婉便收拾了,打發他們父子兩個睡下了。
翌日起來,贏烈便覺精神微有不濟,也沒放在心上,仍是戎裝齊整帶了贏縕出門而去。蕭清婉直送至門口,不見了二人身影,方才回去。
此次秋狩,太子贏縕、三皇子贏紀、四皇子贏紉都跟來了。大的裡頭,卻只安王世子贏綏一個,那兩個青年王爺,一個告病,一個前幾日醉酒騎馬跌折了腿,都不曾來。餘下便是幾個武將。
旁人倒罷了,那贏縕身穿了皮甲,揹著小弓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