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何人,道:“今兒早上娘娘才走,香玉就過來說話,還是那麼著,吃得下也睡得著,只是胎動的有些厲害,她自己也求著太醫給安胎。”貴妃就笑道:“她風光了這些日子,也該足夠了,還想些什麼?總不能天下所有的好事都落在她一人身上。”說著,將一盞茶飲了個罄盡,就遞與文喜,道:“倒是有些餓了,拿些點心進來。”文喜道:“有雪花酥、澄沙饅頭同蟹粉燒賣,都是才做下的。”貴妃道:“就拿一碟雪花酥過來,再端碗野鴨粥。”文喜聽了,就出去,不多時便捧著一隻彩陶石榴紋托盤進來,上頭就放著貴妃說的那兩樣吃食。
文喜道:“娘娘在哪兒吃?”貴妃道:“就擱在那西窗邊的小桌上。”文喜就依言擺了,貴妃起來,往桌邊坐了,吃了兩口粥,道:“今日的粥,燉的且是稀爛。”文喜道:“是用的才送來的香粳米,奴婢瞧著米的樣子,比以往的好些。”貴妃吃著粥,就想起了一件事,道:“香玉那丫頭有沒說那邊是否還按著本宮吩咐行事?”文喜道:“還都是老樣子,量也用的少。”貴妃便笑道:“少了好,就這麼著,慢慢兒的來。皇后既喜歡逞她的賢能,那就逞便了。本宮倒要瞧瞧,她能不能長遠這麼得意!”說著,就將手裡的調羹擲在了碗裡。文喜見那粥碗只下了小半,就小心問道:“娘娘,這就不吃了?”貴妃淡淡道:“就要到午膳時候了,怕倒了胃口,撤了罷。”文喜聽了,便收拾了桌子。
且說坤寧宮內眾妃散去,皇后獨留了宸妃說話,姐妹倆攜手進了東廂房。
因著一上午的事,蕭清婉已是神疲身倦,又因宸妃不比旁人,乃是自己的親姊,也不顧忌那些,就叫宸妃先在炕上坐了,自己進去讓明月服侍著摘了一應簪環,只用一支珊瑚梅花簪挽了頭髮,換了家常的衣裙,就出來同宸妃說話。宸妃見著皇后髮髻衣著,就笑道:“娘娘這就摘了頭脫了大衣裳了,若是待會兒皇上來喊你過去,又要麻煩。”蕭清婉道:“皇上既說了去書房議事,斷不會再來喊我過去的。”說著,青鶯就捧了茶盤上來,安放了茶碗點心,就躬身退到一邊。
宸妃瞧著青鶯低眉順眼的神態,笑道:“好丫頭,今日為了你們娘娘的事兒,你受了委屈了。”青鶯聽了,趕忙跪下道:“宸妃娘娘說笑了,為主子效力,是奴婢份內之事,哪裡敢說委屈?”宸妃觀青鶯神色,大不似往日那般說笑自如,心中略有疑惑,也不提起,只笑著拈了一片蔥油薄脆放入口內。蕭清婉就道:“殿上的事兒,你做的好,罰你的那一個月的俸祿”青鶯介面道:“是奴婢有錯在先,奴婢甘願受罰。”蕭清婉笑笑,道:“是本宮要你上去說話的,豈能讓你受罰?只是外人跟前做個樣子罷了,你的月俸,本宮已經知會了穆姑姑,她會私下與你。”青鶯道:“雖是如此,娘娘已在人前說了,再要給必是娘娘自己的體己,奴婢心有不安。”蕭清婉道:“你能安心辦事就好,不必想那些個,何況本宮也不難於此。雖有之前的事兒,本宮也不會叫你白白受委屈的。”青鶯才叩首謝恩,蕭清婉又道:“你出去守著,本宮要同宸妃說些話兒,別讓不相干的人進來。”青鶯應了,就退了出去。
看著青鶯出去,宸妃才道:“今日倒是唱了出好戲,齊御女一提繡圖,我就猜著了,只是我同娘娘是一母同胞的親姊妹,皇上跟前,倒不好開口了。”說著,又笑道:“娘娘又獨自留下嬪妾說話了,也不避忌些,滿宮裡瞧著呢。”蕭清婉道:“讓她們瞧去,咱們之間,還有誰是不知道的?又避著誰呢?可惜只除掉了一個齊才人,還沒將她打進冷宮去!皇上竟也就這麼算了,不往下細查查!”宸妃瞧著她臉上猶有不甘的樣子,便笑道:“娘娘這急脾氣是又犯了呢。”隨即正色道:“今兒這事,你也瞧見了,皇上雖是寵著你,心裡也還放著那許多人的。齊才人雖不算什麼,貴妃一句脫衣杖刑就保了她的命,可見她在皇上心中的分量。”蕭清婉道:“雖則這事是齊才人生出來的,可她平日最奉承誰,滿宮裡誰是瞎子瞧不見也怎的?且不過是綹小小的線頭,她怎能就揪著硬說裡頭用東西?略想想就知道必是有人先在裡頭動了手腳,依著我的意思,必要拿她去掖庭局拷問,定然揪出那幕後主使來!”
宸妃聽著,就笑了,道:“娘娘還真是雷厲風行的性子,行動就要殺伐決斷。我聽著這話,可要嚇死了呢。還是我方才的話,貴妃是打小就伴著皇上長起來的,我在宮裡這些年,聽著那些老宮人說故事,便是先皇后在時,也要讓她幾分。雖是她如今上了年紀,漸漸色衰,宮裡又添了許多內寵,皇上待她,終究與旁人不同。這事兒再往下查,怎麼查?齊才人或許就一口咬死了是殿上瞧出端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