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娘娘傷成這樣,你還拿這些話來煩她的心!”蕭清婉卻說道:“姐姐不必責怪她們,說起來還算是我帶累了她們。她們若非在我身邊服侍,也就不至受這些無妄之災。”春雨見狀,連忙回道:“娘娘也不必心急,王太醫去瞧過了,說好在都只是皮肉傷,並沒傷著臟腑,只需仔細調養就是了。”蕭清婉聽說,這才罷了,又道:“把那些東西,著人造冊,都丟進庫房裡去。往後,皇帝再打發人送什麼來,都照樣辦理,不必再同本宮說了。”
春雨討得示下,應了一聲,便告退去了。宸貴妃雖覺她這般行事十分不妥,但心裡也知她如今正在氣頭上,性子又是個十分執拗任性的,這當口上也不好硬勸,便不提起,只同她說些閒話,在旁端茶倒水,親自服侍了一陣。
二人說了些話,蕭清婉忽然說口中粘膩,想吃些爽口的果子。宸貴妃便叫人送了一盤雪梨進來,親手剝皮切塊,遞送入蕭清婉口裡。蕭清婉身上乏力,便也由她侍弄了。正在這會兒,明月又進來說道:“御前打發人來報信兒,說皇上將之前伺候娘娘的幾位宮人給捆了,要送到掖庭局去打殺。”宸貴妃看蕭清婉臉色不好,連忙打發她出去,又陪笑道:“也是他要與你出氣的緣故。”蕭清婉冷笑道:“自己的過犯,倒拿底下人來搪塞,也算不得什麼!正經他自家過來陪不是,如此這般,算個什麼?”宸貴妃瞅了她一眼,低聲說道:“那不是你不肯睬他麼?”
蕭清婉也不介面,吃了兩塊梨,便說不吃了。宸貴妃將盤子叫抱月拿了出去,仍在床畔坐著陪她,又說道:“之前你才醒,我不好把那事兒與你說的,恐你勞神。這會兒見你精神些了,還是告與你,你自家拿個主意。”因說道:“自你被囚,唐玉蓮所居的延春閣也被皇帝下旨圍了,到如今衛兵還不曾撤去。你方才說不知是何人告了你,想必便是這唐玉蓮罷?”
蕭清婉微微一怔,便說道:“這倒奇了,我同她並沒什麼密切相交,她倒往哪裡去打聽出我這些舊日裡的故事來?”宸貴妃說道:“這倒也不必去管她,只是她既然行出這樣的事來,勢必不能容她了。”蕭清婉笑道:“這個姐姐不必擔憂,唐玉蓮向皇帝告發了我,不論皇帝能否查出些什麼來,她都必死無疑。且如今皇帝又沒了把柄,這事做得難看至極,那她的下場,也不言而喻。無需咱們費什麼事了。我只疑惑,她倒從哪裡打探出這些事來,宮裡宮外的,又把這些人和事兒都串聯在一起。”
宸貴妃今日乍聞此事,自也沒什麼主意,只說道:“你說的我自然明白,只是唐玉蓮有唐家的背景,皇帝未必就重罰了她。”蕭清婉笑道:“這個姐姐就更多慮了,你瞧唐家像是把她放在眼裡的樣子麼?”宸貴妃說道:“我自然知道,然而皇帝未必不去多想。”蕭清婉冷聲道:“既是如此,那姐姐打發人出宮送信時,再多捎一條口信與唐家的少夫人罷。”宸貴妃聞說,心裡也情知那章媛同唐玉很有些舊仇,又為了自家前途著想,勢必會斷了唐玉蓮的後路。
蕭清婉又說道:“說了一會兒話,我頭暈的很,不能再多想了。還是待明日略好些,我再把這些事都仔細的想一想罷。”說著,又向宸貴妃道:“姐姐近來擔驚受怕,又得照顧孩子,也著實辛苦了。可要留神自己的身子,倘或你這會兒也倒了,咱們可就都成了沒腳蟹了。”宸貴妃笑道:“這個就不消妹妹說了,我心裡自然有數。只是妹妹還是靜心養傷為上,那些事情想不透徹就暫丟下罷。妹妹撞了這一下子,腦子怕是受了震動,還是不要多想的好。”
說過話,又坐了一回,鍾粹宮裡人便來尋找,說三個孩子都哭起來,她便將這裡的宮人叮囑了一番,又替蕭清婉掖好了被子,起身去了。
蕭清婉終究精神不濟,到晚些時候,吃了一盞山藥粥,又吃過藥,便睡下了。
贏烈聽過內衛首領的稟報,又走來看視,入內卻聽宮人稟報皇后又睡了。事至如此地步,他也知此案乃屬攀誣陷害,撇開贏綿那邊,蕭清婉該是清白無疑的,心中羞慚愧疚,又深悔聽信讒言,將個心上人磨折至這般模樣。待要與她當面述說,卻偏見不著她的面,這一股無名火壓在心裡,不知要往何處發洩。
第二百三十一章
隔日清晨;蕭清婉醒來;仍舊只在內帷歇臥,這坤寧宮的一眾宮人皆為刑罰所傷;多有不能動彈的。便是皇后近身侍奉的四個宮婢;身子也不大利索;那穆秋蘭更是臥於榻上,下不來地;日間服侍難免少了人手。德妃訪知此事;便自作主意;令悉官局另選了一批伶俐精幹之人前來服侍。蕭清婉知曉,也不置可否;只暗地裡打發人轉達了謝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