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我並沒親自沾手,按理他們應當尋不著我。然而,若是有個萬一,那可當真是萬劫不復。
紅扣才待寬慰,一人自外頭快步進來。入內便向著惠妃急道:“娘娘,不好了,適才奴婢清點物件,那些路將軍使人送來的好幾樣東西,都被人搜去了!”惠妃聽得這話,頓時如提入冰水盆內,跌在椅上,滿面青白,一字兒也吐不出來。
掖庭局將與太子中毒一案有關的宮人盡數收監,嚴刑審訊。更有柳寶林畏罪自盡,刑部得皇帝旨意,將柳家滿門下獄,待後審問。此案波及甚廣,連著數日,那掖庭局左近呼號震天,呻|吟滿地,淒厲之聲響徹日夜。一時之間,此地宛如修羅地獄,無人敢來。
待這起宮人脫了幾層皮,再無話可吐之時,鍾韶英方才將一應口供串在一起,轉呈於帝后跟前。
贏烈看了鍾韶英所奏,觀這起人所行之事,與柳氏屋中查抄出的書信所載,無不落和。刑部偵訊柳氏家人,那柳母供認,是其女暗中指使其購買毒藥,暗送入宮。那染了病斑的衣裳,也是柳靜秋拿了花樣出來,令她在宮外親手縫製了,再與得了天花的孩子穿了,送入宮中。柳家是寒門薄宦之家,一家子的仕途前程皆倚仗於柳靜秋,對其指使是無不言聽計從,百依百順。柳母早先曾替她暗送避孕墮胎藥物,幹這勾當已是慣熟了的,如今又聽她要毒藥,更不問是做什麼使的。只弄到了,就依著往日傳遞的法子,送進宮中。
贏烈觀掖庭局與刑部奏報,人事時候等所有關竅,無不吻合。柳靜秋對帝后並德妃三人懷恨在心,也是有目共睹。雖則心中亦也疑惑,柳靜秋這樣一個失勢嬪妃,如何能有這樣手眼通天的本事,在宮中為禍作亂。奈何這起人只供認是受其蠱惑指使,便是連柳氏一家,亦沒二話。此案至此時,似是鐵證如山,無漏可查。謀害東宮,非同小可,此事弄得前朝後宮人人自危,京中風聲鶴唳。若是久拖不決,必定引人不滿,遲則生變,太子才出世幾月,便已失了人心,此絕非好事。權衡利弊之下,贏烈遂下旨,柳靜秋毒害太子,罪當凌遲。今既已畏罪身亡,屍身拉到菜市口,鞭笞十日。柳氏滿門,於西市斬首示眾,其六親眷族流放西北。奶母長福,則判為腰斬之刑,與柳氏一家同時棄市。至於旁從之人,亦按其罪行輕重,或判斬刑,或為杖殺,至於發配服役之輩,更是不計其數。連那賣藥與柳母的藥鋪掌櫃,亦被逐出京城。宮裡宮外,共有百餘人受此案拖累。
太子中毒一案,隨聖旨降下而告結,蕭清婉雖覺疑點甚多,卻也情知皇帝的顧慮,又無處下手,也不好只顧無理取鬧,令案子拖延。好在贏縕連吃了幾日的湯藥,體內餘毒已盡數除盡。聽了王旭昌的奏報,她懸了幾日的心方才放下。於母親而言,孩子無恙便是天大的喜事,也就暫且不想那許多了。
第二百一十章 (V後新章 )
這日清晨;坤寧宮開了宮門;宮人擔水進去;明月舀了洗面水送到裡頭。蕭清婉正坐在妝臺邊梳頭;便聽見床上贏縕呱呱啼哭。她慌忙丟下梳子,走去抱了孩子起來,知這是餓了,便解了衣襟;親自喂起奶來。自打中毒案發,蕭清婉便再不用外人,贏縕日常飲食皆是自己親身照料。雖是奶|子府並悉官局另送了人手過來;她也只打發她們做些雜事,凡事贏縕一應近身事務;皆是她親身打理,便是穆秋蘭等心腹宮人,也少有插手。
穆秋蘭侍立在旁,瞧著蕭清婉喂贏縕吃奶,便笑道:“娘娘如今是自己帶頭壞了宮裡的規矩,往後可要怎麼管人去?”蕭清婉聞言,微微一笑,向外望了望,低聲問道:“此事,外頭沒人知道罷?”穆秋蘭趕忙搖頭道:“沒有,那四個丫頭知道輕重,沒人敢出去嚼舌根子。”蕭清婉這才笑道:“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出了這樣的事兒,本宮也實在不放心,讓那些不知根底的外人來看養孩子。還是自己帶著,放心些。”說著,低頭看贏縕已然吃飽,便輕輕抽了出來,放下衣裳,摟著孩子輕拍了一陣。直待贏縕打了奶嗝,方才放進搖車之內。
穆秋蘭又笑道:“自打娘娘將小殿下抱到這屋來,是同皇上連自在覺也不得睡了。前兒皇上過來,坐到掌燈時候,滿心要留下過夜,只是不好張嘴。滿臉猴急的樣子,跟被火燒了一樣,落後還是怏怏去了。奴婢瞧在眼裡,想笑又不敢笑的。”
蕭清婉淺笑道:“眼下,本宮只想著將縕兒平安帶大,旁的事是顧不上了。好在有簡才人、穆美人她們,就是武蘊蓉也又上去了,皇上身邊不缺人服侍。外頭有德妃看著,就鬧些爭風吃醋的小事,也不當什麼。”穆秋蘭在旁,窺著皇后臉色尚好,便試著說道:“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