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算作皇長子的人了,她手中又無證據,胡亂咬我,以皇上多疑的性子,只會認作是皇長子指使她來誣陷於我。”宸妃點頭道:“妹妹所言也有理,我只覺此舉過險了些。”蕭清婉笑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前段兒還愁沒地兒下手呢,可巧她這樁事就鑽了出來。又幸得皇上看在我的面兒上,並沒一怒就杖斃了她,倒給咱們留了這條路來。”
兩個人正說著話,外頭宮人絳紫慌慌張張的走了進來,到門上還絆了下,險把鞋也掉了。蕭清婉看不上那樣子,就斥責道:“天塌了是怎的,你慌得是什麼!瞧瞧這樣子,哪還有半點體統!若是皇上在這兒,你可不要去挨板子了?”因又問道:“什麼事?”絳紫被皇后訓斥了個滿頭滿臉,倒也不以為意,笑嘻嘻的上來道:“奴婢聽到一件喜事,說與二位娘娘聽。管保二位娘娘聽了,還賞奴婢大元寶呢。府上打發人進宮報信兒,說蘭姨娘於昨兒夜裡五更天時分,生下了一個大胖小子!”蕭清婉與宸妃聽聞此訊,先自一怔,登時又都笑逐顏開,喜上眉梢。
蕭清婉雙手合十,連聲祝禱道:“阿彌陀佛,總算天可憐見,不致我蕭家絕後!”宸妃也笑道:“媽往日裡想了那許多法子,總是不中用,今兒佛祖可是開了眼了,也不枉媽吃的那些苦!我還憂慮若她這一胎又是個丫頭可該怎生是好!現下看來,全是白操心了。”兩姊妹欣喜若狂,都不知說什麼為好,竟有些喜極而泣的光景。底下的幾個宮人得知此訊,都進來道喜討賞,蕭清婉旋即吩咐打點禮物,選派人手往府上道賀,坤寧宮中亂成一團。
不出一日,滿朝皆知蕭家出了弄璋之喜,那素日與蕭相親厚的,自都攜帶禮物前來道賀,又有各王府王妃、公侯誥命乘轎而來。蕭府門上人來客至,車水馬龍,車馬轎輦竟將整條街堵得水洩不通。蕭鼎仁與夫人各自迎客張羅,府裡熱鬧到了極處。蕭鼎仁正在堂上坐陪各路客人,忽又聽聞大門上來報,御前總管太監張鷺生親自攜帝后賞賜前來,忙又整衣出迎。跪接了賞賜,又將張鷺生迎入,好茶點心招待。
不言外頭熱亂,但表姨娘蘭雲仙生了兒子,正在屋裡坐月子。外頭不時有上房打發人轉送來的禮物,在一張八仙桌上堆的高高的。她素日裡用著的一個丫頭青玉,一面收拾,一面笑盈盈道:“姨娘生了哥兒,可算出人頭地了,往後看誰還敢不將姨娘放在眼裡!老爺本就喜歡姨娘,再有了哥兒,就更不將上房放在心上了。打從去年姨娘懷孕以來,那上房不過只剩個空架子了,可笑還日日擺著那個譜兒。”蘭雲仙身上沒有力氣,只是笑了笑道:“小蹄子,別說嘴,仔細弄壞了東西。孩兒不過這麼一丁點兒大,還頂不得事呢。”青玉說道:“那怕些什麼,待熬上幾年,哥兒大了,這後宅子裡也就是姨娘當家作主了。就是宮裡的皇后,也只能幹看著罷了。”蘭雲仙也自謂得意,喜氣盈腮,點頭道:“只是再熬煎幾年。”又問道:“自打我有了孕,表哥就再不得進來了,還不知怎麼樣了。”青玉上來,替她掖好被子,說道:“姨娘放心,我打發小廝去看了好幾次了,銀子也每月不錯日子送去的,表舅公子一切都好,就是有些惦著姨娘。”蘭雲仙便長嘆了一聲,良久方道:“待得孩兒大了,就都好了。”青玉見她鬱鬱寡歡,就拿了些好話說與她聽,又把些人送來的稀罕物件兒拿與她瞧,暫撂開了此事。
蕭府這日直亂到人定時分,眾客方才散去。
夜間燈前,蕭夫人便問蕭鼎仁道:“這新生的哥兒,要取個什麼名兒?”蕭鼎仁捋須莞爾道:“我們蕭家到這一輩,該從水字部,就取一個單字‘澴’罷,至於表字,待他開蒙上書房時,再取不遲。”蕭夫人略想了想,笑道:“是個好名字。”蕭鼎仁又向她道:“雲仙生產,一向累了你了,落後還有洗三、滿月、百日等幾樁事,多勞累了你。”蕭夫人溫聲笑道:“咱們夫妻之間,哪裡還說這個。不過都是妾身的分內之事,蕭家三代單傳,到了這一輩妾身只養下兩個女兒,雖則都做了貴人,妾身到底心內不安。如今,可也總算對得起蕭家的列祖列宗了。”蕭鼎仁亦笑道:“總算上天待我蕭家不薄。”說著,就脫衣摘冠,這夜在上房裡歇了。
流光過隙,轉眼就是蕭澴滿月,蕭家在堂上擺滿月酒,招待客人,晚夕又請了一班尼姑念血盆經,一班道士做道場,祈求孩兒平安長大。這一應所有俱是蕭夫人周旋打理,蘭姨娘一舉得男,自覺腳跟已牢,今日也打扮了上來,想出來在客前風光風光。蕭夫人倒沒二話,卻是蕭鼎仁道:“你一個姨娘,出來拋頭露面成何體統。又才出了月子,還是屋裡好生歇著,看養哥兒要緊!”蘭姨娘窩了一肚子氣,便使性兒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