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罪”。
贏烈聽聞,便向王旭昌問道:“此言屬實?”王旭昌連忙回道:“穆宮女所言不錯,自去年臘月以來,皇后娘娘再不曾相招小醫入坤寧宮診脈。”贏烈便沉聲道:“雖則如此,究竟也是你等疏忽大意之故。此暫且按下,待查明鞦韆一事,一併論處!”言畢,便吩咐掖庭局將坤寧宮中宮人盡數收監,詳加審訊,又命人前往查驗那鞦韆倒塌之故。
半晌,掖庭局首領鍾韶英捧了一截斷木上來,跪下道:“回皇上,奴才已查驗明白。這鞦韆架子連同橫樑並下頭底座,已盡被白蟻蛀空了。外頭看著好,裡頭的木料都酥了,承不住重量,才會橫樑斷裂,架子倒塌。”說畢,便將手中的斷木呈了上去。贏烈自張鷺生手裡接過,細細看去,斷木橫截面上有許多木屑粉末,略有碰觸便簌簌掉落,果然是白蟻蛀成。宸妃在旁插口道:“十冬臘月的天氣,這坤寧宮又是去年為迎娘娘入宮,才大修過的,怎會有這許多白蟻!且,這白蟻放著前頭暖和屋子裡的許多傢什不咬,單單去咬這鞦韆?”
正說著,那在裡間伺候的兩名女醫出來面聖。贏烈一見她二人手中的淨桶,心頭一陣刀剜針挑之痛,閉了閉眼睛,才問道:“皇后可好?”女醫回道:“娘娘已安頓下了,此刻也已醒了。奴婢等伺候娘娘吃了一盞定心湯才出來。”贏烈聽聞皇后醒來,撇了眾人,忙起身兩步並作一步往內室裡頭去了。宸妃雖心中記掛妹妹,焦慮不已,但看此景倒不好跟進去。
贏烈走入內室,只見蕭清婉面色如紙,大睜著兩眼看著頭頂吊著的幔子,頰上掛著兩道淚痕。聽見動靜,蕭清婉轉過頭來,瞧見皇帝進來,便撐著坐了起來。贏烈連忙上前扶住,說道:“你躺著就好,不必起來。”蕭清婉搖了搖頭,雙手揪住了他衣裳前襟,顫著聲問道:“皇上告訴婉兒,那兩個醫婆子是在哄騙婉兒。婉兒才好好的打著鞦韆,怎麼一眨眼的功夫一個孩子就沒有了?她們一定是在騙婉兒!”贏烈滿心苦澀,將她摟在懷中,半日才低聲道:“你好生調養身子,咱們總還會再有孩子的。”
這話宛如利劍,直戳入蕭清婉的心腸,她先是怔怔的望著贏烈,繼而淚落如雨,伏在他懷中慟哭起來,連聲抽噎道:“皇上和婉兒的孩子沒有了!婉兒還什麼都不知道,就沒有了!誰人害了我們母子,皇上定要查個明白,不要讓孩兒含冤九泉。”語至此處,她早已泣不成聲。贏烈亦如剜卻心頭肉一般,竟也不知說什麼好,只是連連撫摩她背脊以作撫慰,好半日方才咬牙說道:“你安心,有朕在,定然不會輕饒了那幕後主使!”
便在此刻,張鷺生在門口跪稟道:“啟稟皇上、娘娘,掖庭局又搜到了一樣物事,請皇上過目。”贏烈聽聞,便喚了宸妃進去相陪,自家又走出來。
鍾韶英見皇帝出來,忙將一方托盤呈上,又奏道:“皇上,此物乃是奴才等於鞦韆架子旁尋到的,請皇上驗看。”贏烈聞言望去,但見那托盤上放著一樣圓溜溜的物事,乃是一隻雕花鏤空的木球,裡外套了許多層,只是裡頭的雕花層也都酥了,顯被白蟻蛀過。他看了一回,細想了一番,忽而道:“此物,朕記得乃是紀兒日常拿來玩耍的?”
第一百三十章
贏烈看了鍾韶英呈上之物,認出是三皇子贏紀日常玩耍的木球;便命穿贏紀的奶母前來問話。底下人聽命;連忙帶了上來。那奶母自三皇子出世,選入宮中隨侍在側到如今也有年頭了;也經歷過些事。今日眼見坤寧宮生此風波;又聞皇帝召見;還不知有什麼事要推在自己身上,先自嚇的兩腿癱軟,連路也走不得。還是御前的內監拖了過來了。
入得正堂,皇帝已在堂上坐了;見得人到;也無別話;只指著那木球問道:“此物可是三皇子日日玩耍的那件?”那奶母縮著脖子,哆哆嗦嗦抬起頭來望了一眼,便回道:“回回皇上,正是這木球兒乃是先前皇后娘娘賞賜的,三皇子十分喜愛,常常拿在手裡玩。後來有一日,這木球忽然不見了,三皇子哭了好一陣,還是娘娘又拿了一個與皇子,才罷了。現下想來想來應是三皇子在後院玩耍,將木球丟在那兒了。又因為積雪深厚,人沒瞧見。”話才說完,她伏低了頭,再不敢向上頭看一眼。
贏烈聽了這話,心中疑惑,那鍾韶英在旁又進言道:“皇上,依奴才驗看,這木球遠比鞦韆被蛀蝕的厲害,顯然白蟻是先附在這木球之內,又爬到了鞦韆上。”贏烈不言語,只是心內忖道:這木球造前,都是用檀香薰過的,就為防蟲蛀。怎麼這木球還會為白蟻所侵?坤寧宮內,又是哪來的白蟻?想著,親手拿了那木球起來,細細看去,只見那木球面兒上雖還好,裡頭的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