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新登科狀元、大理寺推丞李十洲,乃是微臣的內兄。”
第93章 杖殺
蕭清婉聞聽此語,心內有些詫異,低頭想了一回,方才淺笑道:“想不到王太醫竟同李大人結了姻緣,也算是緣法使然。只是此事同本宮倒有何關聯?”那王世昌俯首道:“臣不過當句閒話白說與娘娘聽,娘娘既說沒有關聯,那便沒有關聯。只是拙荊心內感念娘娘大德,時常叮囑臣要好生答報娘娘。”蕭清婉不理此言,轉了話頭問道:“本宮若無記錯,那李十洲雖是今年科舉的新貴,論起來卻不過才發跡。登科之前,只是個落魄秀才,家境實在貧寒。王太醫卻是家傳的醫術,祖輩都在太醫院供職。先太后在時,就是你父親伺候的,故而太后娘娘才放心用你,又讓你做了這太醫令,來伺候皇上。以王太醫這般的家世,豈無名門淑女求配?你娶了這樣一房妻室,家中沒人說話麼?”王旭昌低聲道:“微臣斗膽問一句,娘娘如何得知微臣娶妻之時,李大人還未登科?”蕭清婉便笑道:“這還用想麼?咱們宣朝的律令,皇帝大婚,凡京城中官員百姓,半年不得婚嫁。李十洲中榜,乃是本宮進宮之後的事情。那王太醫幾時成的親,還用問麼?”
王旭昌連連頷首,道:“娘娘聰慧,確是如此。”蕭清婉笑道:“你且先回本宮的問話罷。”王旭昌這才道:“臣雙親已然作古,臣的親事臣自個兒便可做主。族裡雖有人說些閒話,臣不理他們也就是了。”蕭清婉聞言微怔,觸及往日舊事,心內感嘆了一番,口裡說道:“如此說來,王太醫也算是個性情中人了。”王旭昌躬身道:“不敢。”蕭清婉微笑道:“昨日延春閣一事,王太醫想必已見罪於貴妃。不知王大人往後作何打算?”王旭昌低聲道:“臣只知勤勉自持,盡忠於皇上娘娘,旁的一概不知。”蕭清婉淺淺一笑,道:“王太醫醫術高明,又盡忠職守老成可靠,想必前程不可限量。”言畢,略頓了頓,又道:“今日王太醫來見本宮,所為何事?”王旭昌道:“徐良安胎不利,致梁美人小產,太醫院難脫其責,臣懇請娘娘在皇上跟前周旋一二。”
蕭清婉笑道:“本宮還道是何事,原來如此!此事本宮已自有處,皇上那邊,本宮也自有應對。本宮總理六宮事宜,太醫院有了疏漏,本宮亦有不是,王太醫不必憂慮。本宮已命掖庭局派人到太醫院搜查徐良生前物事,王太醫還該好生預備才是。”這王旭昌亦是個心比七竅之人,如何聽不出她弦外之音,忙道:“娘娘放心,臣自當回去將一應物事打點出來,方便掖庭局查閱。”蕭清婉微笑頷首,王旭昌見皇后再無話說,便告退去了。
穆秋蘭見王世昌離去,便叫青鶯進來收拾了茶碗,又道:“卻才內侍省的打發人送了一封娘娘府上的家書過來,奴婢因看有人在這兒,沒送進來。”說著,便自袖內取了那封信呈到皇后跟前。蕭清婉見那信封套子上果然蓋著坤寧宮的戳子,下頭又有內侍省的落款,便輕舒玉指接了過去,展開信看了一遍。信為蕭夫人手書,所敘不過府中瑣碎事宜,間或夾了些暗語,蕭清婉也暗領其意,細細思忖了一陣。穆秋蘭在旁窺測皇后面色,見她凝眉細思,便笑問道:“夫人信上說了些什麼?看娘娘滿腹心事的樣子。”蕭清婉便道:“也就是些小事,只兩件要緊,一則是本宮那姨父寄信與父親,求本宮為表妹指一門婚事,故而母親寫信來與本宮商議;二則便是張鷺生的那件事。”
一旁青鶯收拾了茶碗,介面笑道:“娘娘與表小姐自幼一道長大,姐妹情分上極好。如今娘娘已做了皇后,若能為表小姐選上一位好夫婿,既不枉了往日的情誼,表小姐出閣時也光彩許多。”明月亦走來說道:“這話倒是,娘娘知道的,表小姐自孟夫人過世,日子過得好不艱難。娘娘若能為表小姐出頭,表小姐日後在婆家也好立住腳。”穆秋蘭因於蕭府之事所知甚少,故而並未插口。
蕭清婉先笑道:“本宮還未說什麼,你們倒是替本宮拿主意。”繼而正色道:“你們說的這些,本宮自然也知道。秦氏處處欺凌於心蕊,明面上雖還過得去,暗地裡不知吃了多少悶虧。心蕊只是滿腹的委屈說不出,每次到咱們府上,都拉著本宮說到半夜。便是沒有這封書信,她這事兒本宮也是要管的。只是如今並沒個合適的人選,滿朝的青年子弟,本宮還未辨識明白,草率定了,只怕選錯了人。女孩兒家,最要緊的就是要嫁一個好夫婿。不只要門第傢俬能夠匹配,人也要肯上進,又能好好待她,如是個紈絝子弟,可就把心蕊給辜負了。此是其一,其二卻是本宮的一點私心。”說至此處,她略停了停。明月便另倒了茶,拿成窯的五彩瓷蓋碗小茶盅端了上來,蕭清婉接去抿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