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畢衣裳,蕭清婉掃了一眼地上,那張福全見此j□j,早已嚇得魂飛魄散,跪在地上磕頭連連,撞地有聲,當即吩咐道:“帶上這奴才,待後發落。”話音才落,便有一眾太監上來,按住了張福全。那張福全便殺豬也似怪叫,口裡直嚷著:“貴妃娘娘救命!”蕭清婉耳裡聽著,心裡恚怒,面上卻還笑著向貴妃道:“貴妃姐姐聽聽,這奴才滿心裡只認得你哩。”貴妃強笑道:“這樣不知高低的糊塗東西,只配拉去打死!”又說了些虛應話兒,蕭清婉同宸妃便去了。
眾人一陣風兒的去了,屋裡頓時一空,貴妃眼瞧著皇后帶人過來拿人,一絲一毫也沒將自己放在眼裡,又知張福全必定是保不住了,連日竟連損了兩枚棋子,獨在宮中,恨罵不絕。
出了長春宮,蕭清婉便吩咐道:“把那奴才送到掖庭局去,傳本宮的話兒,先不與發落,待後處置。”李明貴應命去了。
宸妃在旁道:“好容易抓住她把柄,何不就藉此拽她下去?”蕭清婉卻嘆道:“只怕我肯,皇上也不肯。好不好,她還有個皇長子在那兒放著。皇上再不喜,那終究是他的長子,她是長子的生母,又有這許多年的情分。咱們只好慢慢瞧吧,幾時把皇上對她的舊情磨乾淨了,她也就算到頭了。”宸妃頷首道:“妹妹說的是。”便就沒話,自坐了轎子往上書房見皇帝,蕭清婉便回坤寧宮去了。
宸妃往上書房見了皇帝,奏明延春閣布人事宜,偏又有坤寧宮人來報,言說皇后病又重了。贏烈聞訊,忙叫起駕,也沒等傳齊了儀仗,就坐了龍輦去了。
才進坤寧宮內室,便見蕭清婉在床上面向裡臥著,聽聞皇帝進來也不動身。贏烈上前,問道:“婉兒,聽聞你病又重了?如今可覺得怎樣?”蕭清婉便翻過身來,只見枕上青絲散亂,面上道道淚痕,兩隻眼睛揉的紅腫。一見皇帝,眼中又滴下淚來,伏在他懷裡,泣道:“皇上休了婉兒便了,省的讓婉兒在這裡討別人的嫌,礙別人的眼!婉兒自進宮來,心裡只想同眾姊妹和睦相處,一道侍奉皇上。不知怎的,總有幾位姐妹,瞧著婉兒不順眼,明裡暗裡的詛咒婉兒。便是梁氏的事兒,外頭也都傳是婉兒在皇上跟前戳的舌吹的風,婉兒只當聽不見也罷了。誰知這幾日又染了風寒,病才見好些,胸口又絞著疼,蔣太醫過來也瞧不出名堂來。便有今日延春閣裡翻出那布人兒來,那女像的布人上頭胸口就釘著根針,今叫人拔了去才好些。饒是這樣的大事,底下人竟也不來報與臣妾,還是往長春宮去。婉兒不討人喜歡,又年輕又不服眾又不賢德,皇上白留著婉兒做什麼?婉兒倒想著伺候皇上百年,同皇上白頭偕老,只是日日這樣讓人明裡暗裡的算計,婉兒怕是要死在皇上前頭了!”一面說,一面又掩面啼哭不止。
贏烈在書房內聽了宸妃奏報,本就在惱怒中,今又見心上人哭得梨花帶雨,聲如鶯囀,極是悽苦,頓時三尸神暴跳,先哄她道:“何必說這樣的話來!你是朕的正宮皇后,誰敢欺辱你,朕定饒她不得!”說著,又向一旁立著的宸妃道:“宸妃見代理宮務,皇后又是你親妹妹,你怎能容宮裡出這樣的事!”宸妃不好辯解,只得立在一旁不言語。蕭清婉趕忙說道:“皇上也不必責怪姐姐,這事兒與姐姐有什麼相干。梁氏私藏巫蠱,姐姐又不知。那張福全也是自個兒跑長春宮去的,姐姐還使人去叫他,一地裡尋不見的。這些日子臣妾病著,不能理事。諸般事務都是姐姐打理,就是臣妾病在這裡,也多虧姐姐常來扶持,凡事她都記著,夜裡覺也睡不上幾個時辰,皇上不說體恤姐姐辛苦,反倒還怪她?”一番話,說的贏烈倒笑了,道:“你們姐妹連心,朕倒沒得說了。”一面哄住了蕭清婉,就喚進張鷺生去掖庭局令嚴查此事。
哪消半個時辰,鍾韶英便來回話,稱在延春閣的幾個箱籠裡尋出許多畫好的符紙、紙人兒、丹砂乃至一些不能見光的秘藥。贏烈大怒,即時下旨,令杖斃梁氏,不許其屍首返家,在焚香閣燒了,骨灰就灑入化渣池內。又道:“似張福全這樣糊塗不知事的奴才,怎能居著內侍省總管一位。”便就吩咐撤了張福全的職,打發他到御膳所做個雜役,將副總管夏長盛補了這一缺。
張鷺生接了旨,心裡卻是一驚:原來自宣朝開朝以來,後宮妃嬪縱有大錯,亦不過賜死而已。杖斃妃嬪,還前所未有。如此便見皇帝是動了真怒,自不敢怠慢,連忙往掖庭局傳旨去了。
第一百零三章
卻表贏烈下旨杖斃了梁氏,又安撫了蕭清婉一陣,眼看天色將晚,就在坤寧宮用了晚膳,坐著吃了一鍾茶,才回養心殿去。
送走了皇帝,宸妃進來,就看見蕭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