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還是讓他欣慰的,那就是鄉里大多數的人對他魏明還是很看重,對他的走更是很留戀。僅此一點,他就應該滿足了。
他點上煙,靠在椅子上慢慢地抽著。兩隻眼睛看著煙霧慢慢地散開在空氣中,思索著如何在這個對他來說是一個全新的、從來沒有接觸過的單位裡適應並進入情況?想到這個問題,他的心裡就有點老虎吃天不知哪裡下手的感覺,猶如老虎掉到了井裡邊,空有一身力氣和虎威,卻因身陷囹圄而無法施展。也許是過去忙慣了,猛地到這種閒散單位裡,他覺得很難適應,更不知道該如何進入情況。
思索良久,他想如其無所事事,倒不如趁著暫時沒安排什麼工作,安下心來好好的讀書,尤其是讀一些馬列原著,透過學習更好的提高一下自己的理論素養,為以後打下基礎。進了這樣的學校單位,尤其是這類黨員幹部培訓的單位,有可能會安排他講課之類的工作,或者參與一些理論方面的研究,沒有很好的理論基礎,是無法承擔其中任何一項工作的。從另一個角度來說,擁有權力需要智慧,而放棄或失去權力更需要智慧。既然來了,儘快進入角色是很有必要的。
於是,他丟掉菸頭,拿起筆和紙,為自己擬定了一個學習計劃。
一旦定下了近期目標,第二天他就到學校的圖書館裡,按圖索驥搬回來一大摞馬列原著,有馬克思的《資本論》,《列寧全集》等,擺在桌子上專心致志地開始看了起來。
在閱讀馬克思的《資本論》時,他的思維確實活躍了很多。發現過去人們只是記住了馬克思的:資本原始積累沾滿了淋漓鮮血。但馬克思還有一些話語,雖然不被推崇為經典,卻也是真正的經典,比如說:“資本原始積累,大多都是無序狀態或者規矩絕對不完善的情況下發生、發展的”等等。這些言論無疑不印證了中國目前的經濟發展現狀。
鄧小平提出來的“摸著石頭過河”的論點不錯,但在改革過程裡,並不是每個人都能順利地“摸著石頭過河”。很多人在浩瀚的商海中,不但沒有摸著更大的“石頭”,連自己原先賴以依靠的“石頭”,也不知道丟在哪裡了。到頭來在商海里淹死,或者是淹得半死拉活,賺錢的目的沒有實現,還落得個竹籃子打水一場空的下場。這並不是他們本人不努力,而是每個人在商海中所遵循的原則不同。如果循規蹈矩地嚴格按照各種規定,並沿襲過去那種計劃經濟環境下養成的一些習慣在改革中實踐,那肯定是要被紛繁複雜的經濟環境所吞噬。而那些最先摸著“石頭”,並獲得比別人更早成功的人,大多都是在無序狀態下,反思維操作,以及趁著經濟秩序的混亂,在各種各樣的規矩尚未完全規範時,撈到了第一桶金、第二桶金,乃至n桶金。等那些吃盡了苦頭的人回過味來,開始步他們的後塵,也東施效顰的亂來時,官方們已經開始注意並且逐步的建立一些經濟秩序,來維護和要求那些被實踐證明完全行不通的做法,以及實施建立某種管理模式約束無序競爭了。所以,他們還是無法成功,併成了那些最早發明無序競爭和非常規手段的人的替罪羊,遭受到更大的打擊和損失。眼巴巴地看著那些透過無序競爭獲得暴利的人,裝出一副一本正經做生意的樣子,依靠積累起來的原始資本,開始了新一輪的“撈金”。
應該說鄧小平這位智慧老人,在開創中國式社會主義模式的初期,提出的“讓一些人先富起來”的觀點本身並沒有錯。在幾十年形成的計劃經濟的桎梏下,要改革和發展,只有鼓勵一部分人先富起來,才有可能拉動整個社會一潭死水的發展。但是,很多時候機會也不是都能降臨每個人的,任何機會於每個人而言也都不同,往往是稍縱即逝,亂過之後必然要走向治。如果你能很快甦醒,明白亂中有治,那麼你就會發現甦醒到預熱、到啟動、到行動,乃至最後按照一種良好的秩序發展,雖然是一個緩慢的過程,卻是必然和誰也無法改變和違背的。
而在這個發展時期中,也就是最早的下海大潮中,那些大多數淹得半死或是全軍覆沒的人,都應該說是社會的精英,以及有知識有能力有水平的人,可是他們卻不能成功,或者說難以按照自己的願望再次顯示個人的才華。即便是那些少數幾家成功的,也是一半政府一半個人性質的合作操作。而最大的受益者和獲得成功的人,基本上都是農民企業家和原本骨子裡就有著商業血統,過去被人們批駁的體無完膚的資本家後裔們,或者乾脆就是那些在各個政治風波狂卷之下熬過來的資本家等。那些有著經商血統的人的成功是依靠個人的能力和智慧,以及對商海情況的把握等,而農民企業家的成功則更多的是靠著吃苦耐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