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勤嫣然一笑:“其實,這些你也許更清楚。”他心裡暗驚,於雅先竟這樣一針見血?對資產評估的地方都摸得這樣準,他不能不懷疑這主意是謝景新出的。不過,是他們出的又怎麼樣?會計師事務所現在也吃市場飯,碰上一個大客戶不容易,只要雙方頭頭達成一致,一切以客戶的賬目為準,具體審計核算的人也是按照程式來的,誰在這上面還能挑出什麼毛病嗎?不過,王德勤曉得這事的利害關係,萬一弄得畫虎不成反類犬,被他們抓住了把柄,可不是鬧著玩的。
他經過一番權衡利弊回覆道:“衡豐會計師事務所是我市一家經省裡批准的正規機構,整個評估過程是嚴謹的,資產評估報告是有法律效力的。有的人可能僅僅依據道聽途說,就對企業資產持有疑慮,是沒有證據的不負責行為。另外,不少職工是改制前下崗的,公司把人員分成三塊安置:對男48歲,女45歲以上的,每人每月165元生活費,交三險一金。另外,有一部分人有生活費,沒有三險一金;還有一部分人,有三險一金,但沒有生活費;還有20多人什麼也沒有,屬於‘兩不找’。因為企業資金現在很困難,主要是區裡的工程款拖欠較多,暫時沒有錢給職工交保險。”
“是真沒有錢,還是無視職工的合法權益?”馮勇進銳利的目光直刺王德勤已經汗水津津的臉上,“有職工反映,你們曾借給保衛幹事高勇軍公款10萬元,借給行政科左樹安10萬元,並用公款給某領導的兒子投資60萬元辦公司,還借給安徽人陳炳仁30萬元辦傢俱公司,有沒有此事?”
王德勤低聲問旁邊的趙永東:“是你講,還是我講?”
趙永東頓時穎悟,接道:“這些都是我們班子集體研究定的。企業搬遷到現址後,一段時間沒有什麼經營。公司當時提出誰有辦法誰搞經營。保衛幹事高勇軍沒什麼事情做,準備開一個檯球社,按合同公司投10萬元,他每年上繳4萬元。考察後,公司決定幹這個專案。頭3個月高勇軍上繳了1萬元。檯球社是租別人的房子乾的,由於房子主人與他人有糾紛,房子被查封了,檯球社就無法經營了。”
王德勤補充道:“對辦傢俱公司的問題是這樣,當時安徽一個叫陳炳仁的老闆,要利用我們空閒的庫房,於是公司投資15萬元,安排4名職工,幹了一年。但後來我們看到傢俱公司從進料,到成品,再到銷售十分複雜,而且需要投入資金很大,於是決定不再合作下去。把剩餘的成品封存了起來,後來利用這些東西抵賬,還了過去欠液壓件廠的貸款。”
王德勤與趙永東一唱一和,表述清晰、依據充分的回答,使會議氣氛多少出現了些變化。公司的正常經營,不管是賠是賺,都沒有太多話可講,歸結起來是多與少的差異。借貸更用不著討論,現在誰都明白這裡面的奧妙是好處加關係。倒是廠房出租、裝置淘汰轉賣問題引起了大家很大興趣。
馮勇進說:“據職工反映,你們企業先後搬了兩次家,在搬遷過程中,許多生產機械和車輛都不知去向。這其中包括:銑床1臺、磨缸機1臺。車輛有:東風140貨車4臺、金盃客車1臺、寶馬轎車1臺,解放10噸掛車1臺、東風141大拖拉翻斗車5臺、剷車2臺,壓道車3臺、鏈軌式挖掘機1臺。另外,第二次搬遷的土地補償費基本上能夠補上修建廠區、廠房的費用,其他錢做了什麼投資?”
王德勤的額頭不知不覺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他萬沒有想到,調查組剛來就掌握瞭如此具體的情況。他看了看班子成員,沒人搭腔,只好自己解釋:“這些車輛和裝置可能從90年代後期開始,不斷更新,不是一次性處理的,也記不清了。有些屬於自然淘汰,有些賣掉了,但基本都有賬。另外,還有幾處房產出租,每年能收回租金20多萬元。企業第一次搬遷是從南站街搬遷到郊北,當時電力部門給了企業650萬元,廠子買地花了200萬,修建廠區、廠房花了300多萬。第二次動遷,新區開發辦給了530萬,其中瀝青廠和冶金研究所借去了200萬。”
“借的錢還沒還?”
“陸續還了,但不是一次還的,有的錢是還一點,企業消耗一點,具體的也記不清了。”
“你們現在有什麼新投資?”
“我們曾投資189萬購買了5臺拖拉翻斗車,其他錢都進行資本運作去了。現在我們固定資產加流動資金已經達到2100多萬元,而2001年審計時,我們才有多萬元這不都是禿頭頂上的蝨子——明擺著的事兒嗎?”
“你們是怎麼進行資本運作的?”
“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