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一點,不遺餘力地還給他。就算玉石俱焚,也要共赴深淵
但太陽,還是照常升起。
砰——
這是程歡被這個膀大腰圓的男人摔倒的第一百次。
嘈雜武館裡,程歡躺在墊子上,看了看錶,提醒他時間到了。男人對程歡鞠了一躬,程歡點點頭,看著他離開。
扶著墊子爬起,程歡微皺了下眉,今天這個客人力道格外重,身上似要添新淤痕。
臨走前,程歡去打了一百下沙袋,也踢了一百下。
汗水凝在身上,不掉落,只是淺淺地密佈了一層,卻像是攀附著花藤的枝蔓,為了生存,抵死執著。
教練來到程歡身後,依舊是那一成不變的一句:“英夙,拳頭要有情感,要帶著一股憤怒之情。”
程歡笑,轉身去了公共浴池,臉上揚起一抹嘲弄,如果拳頭有了情感,還怎麼置人於死地?
水流直瀉而下,沖刷在她身上,從頭頂,到背,到腰,最後被翹挺的臀格住,順著筆直的腿蜿蜒而下溫潤滑過,好歹緩解了一身的痠疼。
然而心裡的疼,又能用什麼來舒緩。
關了水,程歡走到鏡前,看著裡面那張略微陌生的臉,如霧裡看花,連自己都看不透徹。手指觸上下顎,從前的圓潤下巴如今已然尖削,嘴唇更翹,鼻子更挺,眼睛也更大。
程歡扯嘴笑,一臉的嘲諷。
很好,連生父閻明都會認不出自己,更何況是從來都不待見她的程餘?
洗好出來,武館人已散盡。程歡關上燈欲走,忖度片刻,再次開了燈,折回來。
程歡扔下身上揹包,脫了外套,免費的練功房,為何不加利用?
夜裡的武館,亮如白晝。
程歡慢慢走到場地中央,對著鏡子,擺臀,扭胯,踢腿,下腰亦如兩年前剛剛開始學舞的她,認認真真地重複著每一個動作,彷彿那是賴以生存的唯一辦法,生命的全部。
做完最後一個動作,程歡凝視著鏡中的自己,兩年,兩年的時間,她究竟做了多少事,她改變了多少,她還需要幾個兩年,才能真正地舒口氣?
程歡狠狠下叉,沒有熱過身的她,疼到眼眶都跟著溼潤。
程歡擠出一絲笑來,疼嗎?不疼,身上的痛永遠抵不過心裡的痛,是傷筋動骨痛,還是失去心更痛?
靜下來的武館裡,驀地響起“啪啪啪——”的掌聲,響在空蕩的房間裡,有那麼點單薄。
程歡直覺,來者並無敵意,便不急不緩地起身,回頭,下一瞬,程歡脫口而出:“又是你?”她的言語裡,不乏驚喜。
印木凡的笑很晴朗:“在練舞?”
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