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何必問那麼多?你若想要,改天多挑幾個好的送你。”頓了頓,程餘啄上滕愛的唇:“金新月那邊,聯絡的怎麼樣?”
滕愛溺進男人懷,聽著他強有力的心跳,微微勾唇:“跟我爸搶生意做,得慢慢來,急不得。”
男人亦笑,寵溺地撫摸著滕愛的背,另一手從衣兜裡掏出首飾盒,鑲著粉鑽的戒指被黑色天鵝絨襯得愈發閃耀。
程餘俯身在滕愛耳邊呵氣:“下個月狄省長的生日宴,做我的女伴。”
女人臉上的驚喜之情溢於言表,他向來不願意對外公佈他們的戀情,如今算是她終得柳暗花明了?
滕愛套上戒指,大小剛剛好,她舉著手左看右看,最後仰臉,一臉抑制不住的欣喜:“有狄省長的幫忙,這次程氏勢在必得。”
淡定如程餘,他若有所思:“靠別人總比不過靠自己。有了上次失敗的教訓,盛世這陣子一定不會安分到哪裡去。”頓了頓,他看向緊閉著的大門,意有所指:“適當的時候,往外通通氣。”
“你是說”
程餘晃了晃酒杯,一口飲盡:“盛世現在最想要的,就是程氏的報價。既然他想要,那我們就給。”
滕愛忖度半晌,豔的唇隨即襲上來,在程餘的唇上研磨片刻後,柔聲細語:“商界的事,說多了我也不懂,我只管幫你打通金新月的渠道,其餘的,我懶得聽,更懶得管。”
程餘輕笑,誰說滕氏千金徒有其表?哪些該聽,哪些不該聽,哪些該攙和,哪些該裝傻避過,她倒是精明至極。
不過似乎也正是這樣特別的女人,才配留在他的身邊,亦如方才那朵膽大到不知死活的罌粟花
程餘及時剎閘,這個時候,怎麼會想起她?
☆、餘02歡 識破
程歡離開CITY時,已是下半夜。
凌晨的溫度極低,夜色也太黑,程歡瑟瑟發抖地回到家時,已經忘了寒冷帶給她的疼痛。
鑰匙輕轉幾下,摸黑進屋,卻猛然瞥見睡在客廳裡的那個人。
檯燈微弱的光映著他的臉,蒼白,憔悴,昔日俊朗而略帶不羈的臉上已然泛著青色鬍渣,劍眉不知何時也緊緊顰起。
好似自那之後,他的眉就再也沒有舒展開過。
程歡的心揪著疼了一瞬,這根本不是程歡多年前認識的那個英氣勃發的席讓。
她輕腳走進屋子,拿了被子給他蓋上,不料卻吵醒了淺眠的人。
“回來了?”席讓費力起身,聲音呢噥暗啞。
程歡點頭,語氣暗含責怪:“都說了不要等我,去床上睡吧。”
席讓咧嘴笑,“曉陽,生日快樂。”
依舊是從前那爽朗又邪氣的笑顏,扎得程歡眼睛刺啦啦地痛。她怔怔起身,多久沒人這樣叫她了,久到她都差點忘了自己還有一個普通卻又甜美的名字,英曉陽。
程歡微微別過頭,不讓席讓看到她眼眶裡的淚,只哽咽著道了謝。
眸光所及,卻是餐桌上滿滿的飯菜,還有一塊八寸大小的蛋糕。菜早已冷掉,蛋糕上插好了蠟燭,卻是沒有燃過。
程歡定睛,蛋糕是甜美的粉色,上頭綻放著幾朵鮮花,吒紫嫣,晃得程歡本就酸澀的眼仁一度泛。
她眨了眨眼,試著逼回去眼角的溼潤,卻是無果,大顆大顆的眼淚終是奪眶而出,一發不可收——
以席讓的身體,做出一桌的菜,再下樓穿過幾條街買蛋糕,定要比常人付出多得多。
她不忍,更歉疚。他會有今日,總和她脫不了干係。
看著程歡微抖的肩膀,席讓嘆氣,知道多說也無益,便撐起身子拄了拐,一瘸一瘸地走回房。
程歡凝視著男人的背影,曾經在她眼裡偉岸又寬厚的背,如今已略微佝僂,像是在無情宣告著他的落寞和悲涼。
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那個永遠罩著她的高大男人,竟變得如此羸弱?
程歡的兩隻手不知何時已經攥緊成拳,世上已經沒有英曉陽這個人了,英曉陽,早就死在十五年前的那個夏天
她恨。
席讓突然回頭,勾唇揚起一抹笑:“過一陣子就是伯母的生日了,這次我陪你去吧。曉陽,早點睡。”
程歡鬆了鬆捏到發白的手指,吸了吸鼻子,點點頭。
待男人關好房門,她才抬抹乾臉上的淚,走到玄關處捏起帶回來的那瓶酒,回到自己房間,迅速翻出眼影盤和透明膠。
如果恨,就要將他強加在自己身上的傷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