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逃出去除非能割開藤條,可他什麼工具都沒有,貝克張大嘴巴去啃這些藤條,咬了一口青汁,連藤條的皮都沒咬下來一塊,他的腮幫子卻酸得幾乎合不攏。
貝克揉著嘴巴,重新靠回牆壁上,也許真的像林說的一樣,飛機裡的人降落的時候還活著,說不定他們跟這群土著正面交鋒過,顯而易見的失敗了,這些人也不會是飛行員的後代。
晚餐之前傷員醒了過來,他們還是不能溝通,但貝克已經把他當成朋友了,傷員嘴裡零零碎碎吐出幾個字來,貝克分辨了半天也沒能聽懂,但“卡莫”這兩個字反覆出現了好幾次,貝克衝他咧開嘴:“你的名字是不是叫卡莫?”
貝克指著自己:“貝克,我叫貝克!”然後他做了個衝破牢籠的動作:“我們一起逃吧。”
這話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他們什麼工具都沒有,甚至沒有食物,面對著一室黑暗跟漸漸發瘋的牢友,他根本想不出別的辦法來。
接下來的兩天貝克除了黑莓幹什麼都沒吃,本來剩下的就不多,現在再加個一個傷員,他摸了摸口袋裡剩下的幾枚黑莓幹皺起眉頭,不能再這樣下去,他已經餓得沒了力氣,看看籠子裡其它人就知道,總會有忍耐不住去碰那些肉的時候。
貝克努力不讓自己去想那是什麼肉,每當那肉送到他面前的時候,他都閉上眼睛捂住嘴,他怕看一眼,他就會吐。
右邊籠子裡的傢伙連吃帶嚼,貝克聽著他咀嚼的聲音,像咬烤豬皮那樣的一聲聲的脆響,偶爾還會聽見他摳著喉嚨吐出來一塊骨頭來。
每當這個時候,貝克就跟卡莫聊天,也只有跟卡莫比手劃腳的雞同鴨講才能讓他好受一些。雖然只呆了兩天,但他從卡莫的手勢裡知道了許多事。
比如其實這個地方還有另外一個部落,卡莫就是屬於另一個部落的,他們發生了一場戰爭,他跟幾個人一樣都是戰俘,但那些夥伴傷得更重,呆了幾天就死了。
卡莫在說到這些吃人肉的傢伙時又厭惡又痛恨,大概是信仰不一樣,貝克覺得如果能逃出去,他跟林薇可以跟卡莫去他的部落,等確定了他們既不吃人肉也不共妻的時候。
貝克猜測他的左腿上有一處箭傷,這是他比劃著告訴貝克的,自從貝克來了之後,他的精神好了很多,甚至還教會了貝克喝石壁上滴下來的水解渴。
雖然他聽不懂貝克說的話,但貝克只要有力氣就會在他旁邊說上一會兒,每當這個時候,卡莫就會顯得比較高興,他的臉色非常差,血雖然止住了,但沒有藥,他可能支撐不了多久。
也許那一次探險正是他們外出打仗,所以才沒有人湧上來把他跟林一起捉住,貝克很遺憾他們倆語言不通,如果能夠交流,他就能知道這裡更多的事。本來貝克以為這裡面起碼會有一兩個是森林徒步遊的旅行者,可這裡沒有一個人會說英文,甚至也沒有一個人穿鞋子。
貝克後知後覺的想,也許他跟林薇穿過的時間比他們想像的更久,不止是一個季節,不止是幾百英里,而是好幾十年,或者好幾百年。
卡莫從來沒有見過手錶,偶爾貝克讓它亮起來的時候,他都會驚奇的看著錶盤,貝克抓著他的手讓他摸一摸,卡莫露出淺淺的笑容,他還很年輕,看起來不會超過十八歲。
貝克對於自己不能幫他的忙很沮喪,可他現在陷入僵局裡,沒有一點辦法,這裡的人只有一次機會被帶出去,然後以另一種不同的方式被帶回來,放在剩下那些再也熬不過飢餓的人的面前。
貝克身上唯一的利器只有他牛仔褲上的拉鍊,他後悔沒用邁克送給他的皮帶扣,那個齒輪狀的玩意兒肯定能把這些藤條磨開,而現在他只能脫掉褲子,把金屬拉鍊湊上去磨開藤條。
這些藤條也不知道長了多少年,這個籠子也不知關過多少人,貝克自從有了那種不妙的猜測之後總感覺這裡消逝過生命,而那些餓極了的人的指甲印掐在上面那麼明顯,甚至還有用牙咬過的痕跡,跟貝克自己的牙印疊在一起,用手就能摸出來。
那一塊塊的血斑大概就是指甲斷後的血痕,貝克剛剛把褲子脫下來的磨藤條的時候,卡莫的眼睛都瞪大了,他已經沒力氣再動,挪過來之後就一直挨著貝克的籠子躺著,那個折磨他的土著人會用棍子來取樂,捅得他們身上青一塊紫一塊。
貝克卻從來沒有捱過棍子,他一開始不知道為什麼,後來明白這裡面只有他一個人是金髮藍眼,大概對這些土著人來說,他是個異類。
貝克已經完全明白了自己的處境,這根本不是什麼國際走私組織,他甚至不能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