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流著淚的雙眸皆是落在木棺之上。
三人終是支撐不住,齊齊跪倒在地上。
蘇暮卿好幾次想要開口再喚一聲祖母,卻發現早已發不出聲音,雙唇只嚅動了些許。
前來弔唁的賓客熙熙攘攘。望著他們進進出出,蘇暮卿只覺得頭昏眼花,卻還是硬撐著將冥紙一張張丟入喪盆之中。
終是,熬過了一天又一天。
整整五日,蘇暮卿姐妹三人的毅力讓蘇連棟等人皆是詫異的很,顆粒不食,卻絲毫不曾倒下,直至老夫人的棺木下葬,她們還是沉浸在濃濃的悲傷之中。
蘇連棟的嗓音也是沙啞的厲害,他低沉的開口道:“好了。人死不能復生,且各自回去好好歇著,免得讓自己累倒。”
空寂的荒野。寒風吹得枝葉作響,落葉夾著雪緩緩飄落,毗鄰的是蘇家其餘人的墳墓。
蘇暮卿放眼望了幾眼,嘴角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都走了。最熟的人都走了。
“小姐,我們也該走了。”綠兒朱兒二人上前扶起蘇暮卿,“大家都散了。”
蘇暮卿輕頷首,望著眼前冰涼的墓碑,再也落不下一滴淚,雙眼甚是乾涸。她側首向著蘇連成夫婦的墓碑望去。上頭還有一層厚厚的積雪。
她欲說話,話語去難以破口,她清咳了幾聲。終是溢位如破風箱般的沙啞斷碎的聲音:“等等,我想去看看爹孃。”
蘇暮卿撣落墓碑上冰涼的雪,從懷裡掏出一塊帕子輕輕的擦拭著墓碑上的灰塵,她低低的喃語:“爹孃,他們欠下的。這一世暮卿定然會為你們索回來。前世,是暮卿瞎了眼沒有看清人。白白讓你們久等了那麼長的時間。”
朱兒與綠兒一愣,兩人相視一眼,皆是從彼此眼裡瞧出難以置信,她們怎得聽不懂小姐說得話,什麼前世,這一世
而不曾真正離去的蘇連墨深邃的眼眸掠過一抹驚詫,他絕不會以為此刻阿暮是因為太過疲勞而說出了妄語,是不是她真得知道些什麼?
綠兒向著四周張望了眼,急切的告知道:“小姐,這樣的話莫得在說了,若是讓有心人聽得去,怕是要惹來麻煩。”
蘇暮卿卻渾然不覺,繼續說著她們不敢相信的話語,喃語之聲在這空寂的荒野中於她們來說是異常的清晰:“綠兒,你怎不與我一起回來呢?那樣你就可以看到那些人是有多麼的狠心,他們逼著你家小姐跳江,還想奪去孩子,當然你家小姐怎會讓他們得逞,我讓了這麼多,怎可能將孩子讓給他們,而你抱著孩子終是跟隨著我一起離開我回來了,你卻還是這個時候的你”
蘇暮卿雙手緊緊地抓著墓碑前的泥土,心中的悲憤全然壓在了手,濃烈的恨意傾瀉:“為什麼,為什麼你們要殺那麼多人,我爹孃欠了你們什麼,我又欠了你們什麼,為何要欺騙我。你們要殺安國侯,我幫你們,你們要殺定海侯,我幫你們,你們要殺晉王,我也幫你們,可最後呢,我落得只有落江慘死,堂堂王妃死無葬身之地”
朱兒趕緊的捂住蘇暮卿的嘴巴,雖是在這荒野中,難免不會讓人聽了去,這般誑語是人聽著都毛骨悚然。
她誠摯的懇求道:“小姐,奴婢求你,不要再說了。”這樣的話,牽涉到的人太多,而真與假她怎好去判斷,因為小姐眼中的恨意滔天。
蘇連墨整個身子一顫,阿暮的恨又怎會是他所能夠媲及。如若她說的她說的是真
通體瞬間冰冷,阿暮曾經要殺他。
轉瞬蘇連墨嘴角露出晦澀的笑容,鐵定是他曾經不曾好好的保護她,才會如此。
也難怪聞睿王之名時,她渾身上下散發著陰冷。
他妒忌,他討厭阿暮對睿王的恨埋在心裡,他要將它拔除,他不要阿暮記著睿王的一切。
第一百〇五章 身中媚毒
蘇暮卿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來,只記得當初渾渾噩噩,似乎還說了不該說的話,因為她清晰的記得朱兒睜著惶恐的眸子捂住了她的嘴巴。
只,之後任她怎麼試探,綠兒與朱兒二人諱莫如深,緘默不言。
於是,蘇暮卿也便不再多問,想來問了也是白問,心下仍舊想要知道那日自己究竟是說了什麼。
等著時間久了,她們該是會鬆口告訴她。
離老夫人去世的日子,已過了一個多月,還有十多天就該是除夕之夜。
蘇府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只是北苑的清心居再也無人,甚是空寂。
習慣了每日去請安的蘇暮卿常常踱步到清心居門口,望得屋門緊閉,心中便是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