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純佑性情溫和,不會為難他。”
端王坐在大牢之中,聽外頭隱隱傳來打更的聲音,自從黃昏開始到現在,牢房中的光線就一直暗沉如墨,幾乎讓人分不清究竟是什麼時辰了,一切都沉寂在無邊的黑暗中,似乎陷入了時光的深淵,或許永遠都沒有盡頭。
端王知道那是他自己的錯覺,其實一切,有開始,必然會有結局的,不管究竟是等了多久,不管他走了多漫長,才走到如今。
上天總會給他一個交代。
夜深,時光靜寂,大牢裡隱隱約約會傳來呻~吟的聲音,是受刑的犯人捱不住痛,但因隔得很遠,聽不真切,然而那若有若無的聲響,卻更叫人驚心動魄。
端王猜這時侯該是深夜了,奇怪的是他絲毫睡意都沒有,神智清醒的很,雙眸睜著,又閉上,腦中無數個影像紛至沓來。
這一刻,他距離那個高高在上的東西,只有咫尺之遙了,正是最兇險,也是最關鍵的時候,他伸手就可以觸及,然而退後卻必定四五葬身之地。
素來溫和的趙純佑,忽然之間,覺得渾身的血驟然而冷,又驟然而熱,隱隱地有種冷靜的瘋狂:或許這樣就好了?他做什麼都是可以的?沒有限制,不必仰人鼻息,不必苦苦啞忍?
耳畔忽然似聽到了一聲幽幽地嘆息,彷彿是錯覺,又像不是。
端王悚然而驚,猛地睜開眼,在極快之間,有一股刺骨般的寒意,飛快地從他的脊背上爬過。
端王重坐直身子,深吸了幾口氣,才將翻湧起伏的心境平息下來。
正是夜最深沉之時,萬籟俱寂,正是心魔盛極之時,也是所有無法見光的鬼魅橫行之時,死寂的牢房中,有道幽淡的影子一閃而過,悄然無聲地往內潛入,夜行的黑衣,看來像是死亡的旗幟。
就在看到看到牆上出現的那片極淡的影子那刻,端王知道,他已經沒有退路了,或者說,他早就沒有退路了,而今天,不過是一切的終結跟新的開始而已。
而就在暗影重重的刑部之外,宮牆內外,京城之中,也正有一場大風**瀾乍起,終將引發翻天覆地的變動。
三個月之後,衛府。
入了秋,天氣變冷,一不留神,明媚病了場,足足十幾天才病癒,期間多虧了玉婉跟李曼梓兩個常來陪伴,除了兩人之外,景正卿雲起等自然也時不時地前來探望。
而這一天,格外不同尋常。
這日,正是皇帝趙健退位,端王登基的一日。
一大早兒衛凌就出門去了,衛峰來找明媚,見她睡著,便自己去後院玩。
最近衛峰去了學院讀書,但因為新帝登基,學院休假三天以示恭賀。
明媚正休養生息,卻覺得臉頰邊上一陣陣地癢癢,明媚抬手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