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吸吸鼻子,抬頭看他:“你、你是替我來的?”
端王忙一笑:“自然不是,是我在宮內跟皇后打了個賭輸了,她一氣之下,就罰我來靜坐思過。”
“不是,”明媚搖頭,“你騙我。”
端王握緊她的手:“乖孩子,叔叔真的沒事,你瞧,我這不是好端端的嗎?倒是你,你自己一個人來的?來這種地方做什麼?他們也肯讓你進來?”
明媚聽了這些話,只是哭,原本以為她跟景正卿都沒事了,沒想到,到底還有個人代他們受過只是她萬萬想不到竟會是端王。
景正卿去後,明媚懷著疑心,旁敲側擊,終於從雲起口中得知真相,她哪裡會受得了這個,當下便叫雲起領著來刑部。
若不是雲起,恐怕還真的進不來。
明媚抽噎著:“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是王爺,做什麼要這麼委屈自己?”
端王沉默片刻,終於說道:“我雖是王爺,可我也是明媚的叔叔關愛照顧你是應當的,何況如今你爹爹不在京中,我若讓你有一點閃失,他回來後,必然饒不了我的,橫豎我也是為了自己著想啊。”
明媚聽了這話,忍不住含淚噗嗤一笑:“王爺怎麼竟怕我爹爹?”
端王想了想,道:“我也不知道大概是他總是一副目中無人的模樣,我忍著忍著,竟成了習慣了。”
明媚不知該哭還是該笑,才露個笑臉,忍不住又覺得心酸,淚便又掉下來:“總之我不要你為了我這樣。”
端王忙道:“明媚,你聽話,快點跟人回去,好好地呆在家裡,不要出來走動,這件事不出幾日就能解決。”
明媚道:“都不知是誰刺殺的太子,怎能如此輕易?你又騙我。”
端王道:“這回不騙你,你相信純佑叔叔。”
明媚抬眸,含淚看他,端王望著她帶淚的眼睛,不知為何腦中竟有一種奇怪的閃念,彷彿
端王握著明媚的手,身子往前一傾,將要靠近明媚的臉的時候,卻又恍然驚醒,忙鬆手,重站直了身子。
明媚怔了怔:“純佑叔叔?”
端王暗中吸了口氣:“沒事明媚,你相信我嗎?”
明媚呆呆看他:“我、我也不知道”
端王忍不住笑了笑,抬手摸摸她的臉:“那你相信衛凌嗎?”
“爹爹?”明媚不解。
端王欲言又止,微微一笑:“總之你好端端回去,靜靜等候就行了。”
明媚用力搖頭:“不,我不走!本來是該我在這裡的純佑叔叔,我陪你一塊兒吧。”
端王嚇了一跳:“說什麼?這又不是什麼好的快回去。”
明媚仍是固執地搖頭,隔著囚欄把頭蹭過來,試圖靠在他的胸口,端王望著她充滿依賴的動作,心中一動,伸出雙手,將明媚環抱住。
明媚忍不住又哭起來:“純佑叔叔,我要跟你在一起。”
端王低頭,親吻她的發頂,她身上那種淡淡地香氣,是這充滿了腥惡臭氣的黑暗地方唯一地寧馨,端王親了口,忍不住又輕吻一下:“乖乖地回去,別讓叔叔的一片苦心都白費了,知道嗎?”
寧妃跟玉姍出了刑部大牢往王府返回的路上,正好明媚跟雲起同他們擦身而過。
寧妃從轎簾的一角看出去,瞧見是衛府的馬車,剎那,放在膝上的手略用力,將緞裙抓出數道褶皺。
此夜,在衛府內室,明媚抱著衛峰,望著面前一根紅燭滴淚,呆呆出神。
與此同時,就在衛府門口,一頂小小轎子緩緩停下,有人躬身出來,拾級而上。
而在皇宮之中,太后的寢殿,有一道暗影緩緩閃身而出。
李太后若有所覺,扭頭看去,頓時面露駭然之色:“是你?”
那人無懈可擊的笑容裡泛著一絲冷意,目光如劍鋒般,淡聲道:“太后,許久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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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太后望著來人那浸潤在暗色之中的容顏;凝視良久,緩緩一笑,竟慢慢說道;“的確是夠久了大概也有二十年了,你終於回來了。
那人負著雙手,邁步往前;白皙素淨的面容逐漸在燭光之下清晰;長眉星目,氣質出眾;真是衛凌。
李太后身邊的嬤嬤看著太后臉色,見她示意,便悄悄退下。
李太后舉手示意,衛凌走到她的對面,一笑落座。
“沒想到已經是這麼多年過去了,”衛凌望著面前的太后,“太后還是這樣貌美,竟好像分別還在昨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