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屋內幾人一聽,容兒先驚道:“是王爺!姑娘我們把畫兒”她有些著急,便想把畫從明媚手中拉出來,好把畫軸捲起來放回原處。
明媚看她一眼,見容兒面上帶著幾分怯怕,像是做錯了什麼似的,目光閃爍地看著她。
明媚心頭像是埋著什麼東西,手捏著那畫,竟放不開,沒有辦法鬆手。
容兒試著扯了扯,竟扯不動,又生怕撕破了,便不敢用力,兩下里一時僵持。
此刻,耳畔又聽端王的聲音傳來:“倒是有些累了。”
明媚聽著那溫和的聲音,心潮起伏,不知為何,眼淚就湧了出來。
玉葫嚇道:“姑娘,你怎麼了?”
明媚搖了搖頭,看看畫上的人,忽然一把抓住畫卷,往外走去。
容兒心頭一凜,有些嚇傻了,玉葫跟四喜不明所以,忙追上。
這一刻,書房的門被推開,明媚從裡頭出來,正好兒便對上現身在門口的端王。
端王今兒身著一件紅色的袍服,越發顯得人皎然出塵,他本是有點兒年紀的,但是因為這份大紅,卻襯得整個人似是年輕了許多,加上他生得本就出色,如此楞眼一看,不過像是個剛二十來歲的美貌青年罷了。
端王本要邁步進門,沒想到一抬頭,居然看到明媚。
端王有些意外,旋即面上便浮出一絲溫柔笑意,正要開口:“你”才說了一個字,卻發現明媚臉色不對。
端王一蹙眉,目光下移,就看到明媚手中握著的那畫兒。
剎那間,那明淨如玉的臉上,變了臉色。
端王的目光在那畫上停了會兒,便移到明媚面上,細看了看她的神情,又望見她眼中的淚,眼神有些高深莫測。
玉葫同四喜原本不知道明媚要幹什麼,只是慌忙跟在明媚身後,此刻見端王正出現,忙站住腳步,雙雙行禮。
容兒徘徊一陣兒,也跟著出來,掃一眼端王,面上露出畏縮之色,也忙低下頭行禮,雙手握在腰間,捏的死緊,低頭之時,眼睛便盯嚮明媚手中的畫軸,嘴角一動,嚥了一口唾沫。
明媚望著門口的端王,目光相對,不由地想到昨晚上種種。
然後,那要多溫柔有多溫柔的種種,化作淚水,洶湧地從眼睛裡冒出來。
明媚抬臂往前,手上隨之一鬆,手中的卷軸往下急速滑落,展露出上面那巧笑嫣然的女子。
畫像上的女子,不知人間愁苦,依舊笑意瑩然,凝視面前的端王。
端王的目光落在上面,停了一刻,然後重新又看向明媚。
明媚只覺得心很疼,像是碎裂了似的,眼睛已經一片模糊,她一閉眼,兩行淚便滑落下來。明媚微仰下巴,顫聲問道:“這是誰?”
端王怔了怔,有些意外地看著她。
這是趙純佑頭一次見識到如此倔強、隱約帶一絲不馴順模樣的明媚。
原本在他眼裡,她是那樣溫柔乖巧的小姑娘,被他碰一碰,親一親,便會臉紅勝火,嬌憨可愛。
如今才知,並非僅僅那樣:她還有另一片風景他未見過。
端王的目光變幻,並不做聲,只是望著明媚,眼底波瀾如海。
明媚瞧不到那片海的深處去,只是本能地追逐著詢問:“王爺,這不是我,是不是?”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知道不該如此,可是還是忍不住。
方才當看到這畫卷的時候,明媚本是一團兒歡喜,然而很快,細心如她便發現這畫卷不可能是最近所做,縱然畫軸保養的極好,她還是能看得出來,畫卷邊緣微微發黃,而上面的墨漬,也分明有了些年頭了!
照這樣看來,這幅畫落成的時候,她恐怕還只是個小孩子?
彷彿只有一個,卻如此叫人難以面對。
其實明媚也是不想面對的,如此情形,息事寧人最好,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聽著他的聲音,想著他溫存的種種,何等的叫人喜歡讓人留戀?可是這一切,偏偏不是對著她,卻像是對著她身後那個人,就是這畫軸上的人
那些傳言,竟是真的。
端王爺趙純佑,愛慕的是她的母親,――景如雪?!
勢必要問他一問,明媚忍不住,也不想忍,想當面問個水落石出。
這一刻忘了什麼身份,什麼禮節。
只想要一個答案。哪怕那答案會叫人萬劫不復,哪怕這行為會叫一切成空。
可是端王爺並不回答,他的面色如常,目光在畫卷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