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千辛萬苦練來的一身銅皮鐵骨。
“我有事要和你說,這事”霍清寧突然自嘲地笑了笑,“也罷,你也不介意,我有什麼好擔心的。”
“二公子有什麼吩咐?”
“你可想離開九重天。”
“什麼?”向晚聽得一頭霧水,這事不是應該東少來做的,畢竟東少才是她的老闆。
“算了。”看著向晚的反應,霍清寧有一點點挫敗感,於是直接說,“我的意思是,你離開九重天,以後跟著我,如何?”
跟著他?什麼意思?包養?情婦?向晚當然不是一無所知,這種事他不是第一個和她說的人。但是霍二公子需要包養一個舞女嗎?或者說,需要包養一個像她這樣什麼也不懂的舞女?
“白玫瑰不是更好的人選嗎?”她這麼想著,嘴巴里也說了出來。
“這是我的事,你只要告訴我願意還是不願意。”
“為什麼是我?”
“你希望我怎麼回答你?” 霍清寧淡笑,“愛情?我以為你不會相信這些了。”
霍清寧看著向晚眼裡的光迅速暗淡,看她怯怯地站在那裡,不由有一點心疼。
“我只能告訴你,目前你比較吸引我,而我,正好需要一個女人。就這樣。”
第 15 章
“Ma?tresse ?”彼時她還有著很強的求知慾,一有不懂的就拿來問父親,“爸爸,什麼叫Ma?tresse?”
父親在看書,聽到這句話,隨口就答,“情婦。”過了一會,才發現不妥,放下書,不著痕跡地問,“向晚怎麼想問這個?哪裡聽來的?”
“Aaron說的,他說他媽媽做了一個男人的Ma?tresse。”向晚還沒有忘記她的問題,“那,情婦又是什麼意思?”
“情婦就是男女之間在一起做夫妻之間的事,但卻不打算結婚的人。”父親很專業化的解答。
“哦。”向晚似懂非懂,“那麼爸爸,什麼叫夫妻之間的事。”
“向晚。”父親攤開宣紙,準備寫字,頭也未抬得說,“如果你今天還不能背出《孟子》,即使你朝我哭,晚上Gaulle先生家的晚宴也不許你參加。”
哭?她才不會哭,可是,Gaulle先生家的晚宴她是真想去。
“可是,為什麼要背《孟子》,這裡又沒人聽得懂。也用不著。”話才剛說完,向晚就看見父親的眼睛銳利地盯著她,嘴一癟,張口就嚷,“居天下之廣居,立天下之正位,行天下之大道;得志,與民由之;不得志,獨行其道。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謂大丈夫。此之謂大丈夫”
看著父親不生氣了,向晚又大著膽子繼續問,“爸爸,什麼叫‘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
這是向晚慣用的伎倆,背不出的時候就岔開話題,父親對這個女兒一點辦法也沒有,唯有回答她,“就是說,你不能被富貴權勢迷了眼,也不能因為窮苦就去做不對的事,比如說做別人的情婦。”
向晚迷茫地點頭,突然又想起了什麼,反駁道,“可是我不是大丈夫!”
“可是你是中國人!”父親嘆了一口氣,揉揉向晚的頭,“向晚,記住中國,那裡非常的美,是我們的故鄉。”
父親的表情無奈又悲涼,向晚不由往他身邊靠了靠,用手摟著他的脖子,“比法國美?”
“是的。”
“荷蘭呢?”
“也要美。”
“那美國呢?”
“統統沒有中國美。”
“可是我不記得中國了。”向晚說,“既然這麼美,我們為什麼不去中國?”
父親苦笑起來, “向晚,你還太小,你不明白。”
她那時的確太小,不懂得父親心中的苦楚,拉著父親的衣角問,“媽媽和姐姐是去中國了嗎?要不然我們怎麼找了那麼久找了那麼多地方都沒有找到她們?”
“也許吧。”
向晚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抬起頭來看著父親,“爸爸,媽媽為什麼討厭我?”
“不是,她討厭的是我,不關向晚的事。”說著強笑著拍拍向晚的背,“又岔開話題。好了,去打扮下,晚上去Gaulle先生家我可不想帶個野丫頭去。”
向晚大叫一聲,手裡拿著梳子衝出來,不知怎麼搞的,剛才還好好的頭髮現在亂得像一窩草,臉上也不知道抹了什麼東西,黑乎乎的氳開來,只有一雙眼,仿若秋水寒星,流光溢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