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理,且全是實情。韶華就是再不願聽,也必須做出承認。
這萬里江山,確實為她趙家所屬。
他們享用著江山貢出的萬物,百姓奉出的衣食,管制黎民蒼生,決定世人命運。
趙家的三位兒女。
一個是九五至尊,位高權重,是這世上最有資格隨心而活的人。
而趙韶華,是位公主,身份無比尊貴,是這世上最幸運的人。
公主這個身份,很是特別,根本無人可比。
既不用掙扎於後宮爭寵,亦不用面對皇位之爭,什麼都不用做,就可以享盡榮華富貴,擁有權勢地位。
這是不因為她有能力得到,也不是靠她聰明才智換取,而是因為她的姓氏,她的祖先,帶給她無上光榮。
她身上的萬丈榮光,是上天賜予她的,是百姓成全她的,所以,她不只是趙韶華,她還是公主。
她是這天下的,是百姓的,是國家的,是朝廷的
惟獨,不能是自己的。
“韶華,命運到底是公平的。”
安然望著她,忽然輕輕一嘆,沉聲道:
“你往日享受到多少,今後就要還回去多少。為了你趙家的江山,為了愛戴你們的黎民百姓,犧牲你一個人的幸福,是不可避免的,理所應當的。這就是你的命,一個公主註定會有的命運。很不幸,你遇上了,而且無法逃脫。”
很不幸。
她無法逃脫。
無法,逃脫
這四個字,猶如咒語,聽進耳裡,就闖進了腦子裡。
然後,不停的迴響。
韶華瞠目結舌,不知如何作答。
事實擺在眼前,無需承認,已足夠說服任何不平的情緒。
可是,心裡是如此不甘,不願,即使面上再也掛不住,再也找不到藉口和理由,她仍然遵循內心真實的感受,不肯就此罷手,更不能低頭認輸。
“我不甘心。”
一雙明若秋水的眼眸就盯著安然,毫無隱瞞:
“我永遠無法釋懷,在我的新婚之夜,我的駙馬,我的夫君,拋開一切不管,只為在另一個女人身邊深情流連,而留我一個人獨守空房。我無法忘記,在我人生最重要的一天,我的親表姐,居然對我的丈夫說,她希望他一輩子都不去理我,對我沒有半點情意。呵沒有半點情意安然,這是多嚴重的話,你知道嗎?我聽到之後,恨不得當時就有一把刀直接插進我的心臟,把它活生生的挖出來,也免得我那麼痛苦”
韶華的眼裡滿是悲憤,話語亦淒涼無比:
“這是什麼樣的傷,你們體會過嗎?安然,小熙,今天我就明明白白的告訴你們,我最無法原諒的人,並不是落落,而是,子際。我沒有辦法阻攔其他女人對我的駙馬用心思,可我竟也沒有能力阻止我的丈夫不聽其他女人的話。成婚至今,他從未踏進我的房門一步,從未與我有過任何親密之舉,他的冷漠,他的無情,他的無動於衷,都是因為落落說過的那些話,都是因為他心裡裝著她!”
她語調越來越高,最後竟然昂首大笑
她笑的高昂,笑的悲痛,笑的無奈:
“我能怎麼辦?你們讓我怎麼辦?這是我的無能,我的悲哀,我永遠都不能接受的恥辱!”
安然和莞熙從未見過韶華如此悲痛欲絕的模樣,原是與她勢不兩立的,這會卻又被她傷感的情緒所染,不禁猶豫起來。
韶華的笑聲戛然而止,她驀地轉過頭,穩聲道:“我自幼無父無母,由姑母照看長大,雖有親生兄長兩名,卻都是空有名分,毫無真情。這世上,惟一讓我感受過親情的地方,就是瑞陽王府。安然,小熙,拋開這些變數不談,你們也都算是我的親人,今天,我不妨就跟你們坦白我心裡的事。”
她半垂下眼簾,肅然道:
“我喜歡子際,我愛他。當日召他為夫,雖是皇兄主意,但也確實是我內心所願。我從小被姑母帶在身邊,與你們一樣,在家中與他相識,相伴,口上雖叫著他表哥,心裡卻一直仰慕他機智,敬佩他才華。直到幾年前,我徹底搬回宮中,很少來瑞王府走動,與他接觸的少了,對他卻更是朝思暮想,無法忘懷。我心許他已久,用情之深,絲毫不遜落落。”
“他是狀元,我是公主,他何其出眾,我何其尊貴!皇兄的一道聖旨,我便得嘗所願嫁到想嫁的人家,呆在喜歡的地方,作自己心愛之人的妻子。這些都是我夢寐以求,期待很久的事情。我並不怪皇兄以我為棋子拉攏子際,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