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受住連番追問,於是道:“既然別無他策,不如試一試。”
天司殺看了看藍傾城,又看了看蕭九歌,終於點了點頭。蕭九歌隨後道:“也好,免得時間拖久了,卻一直沒有舉措,會導致人心渙散。藍宗主你看如何?”
藍傾城也點了點頭。
天司殺心頭暗忖:“晏聰此子如此自信,多半很有把握,如果這一次能成功,他的聲望定然會超過戰傳說了。”
危山十九峰一天然洞穴內,大劫主及牙夭、殃去等人正在默默地分享著一隻烤得半生不熟的黃麂。由於烤肉會有煙冒出,一旦引來追蹤者就麻煩了,因此烤這隻黃麂之前大劫主已讓人將洞穴的出口以樹叢遮攔住了,以免大量的煙直接飄出洞外。但這麼一堵,卻讓他們自己被煙嗆得又是咳嗽又是流淚,無奈之下,只好在麂肉還未熟透時便將火撲滅了。
隱蔽於危山十九峰的日子,他們就一直在這樣的半飢半飽中度過。好在他們都是有一身武道修為的人,除了飢餓的感覺不好受之外,倒沒有其他不適。在危山十九峰中偶爾也會見到幾戶人家,多半是獵戶,照理在這些獵戶家中可以找到吃的——兩天前他們好不容易在危山十九峰中找到一戶人家,那戶人家雖空無一人,卻有燉好的肉、煎好的餅,大劫主讓人將屋內所有能吃的全席捲一空後揚長離去,沒想到那些食物中早已下了毒,竟讓大劫主又折損了三人。
大劫主這才真正意識到“地利人和”之重要,就算他懷有絕世修為,也只能處處被動。現在,除了親手捕來的獵物之外,其他來歷的食物他一律嚴禁手下的人食用。自從被天機谷與六道門聯手伏擊了一次之後,大劫主已意識到只要他稍有疏忽,就會引來災難。危山十九峰周遭這一帶,或許的確無一人可以與大劫主相匹敵,但只要大劫主一公開露面,一定很快就會有成百上千的樂土武界人物聚集過來,群起攻之。就像天機谷與六道門的那次伏擊中,天機谷與六道門的實力,的確不足為懼,但就大劫主對天機谷、六道門弟子大肆殺戮的同時,也發現有大量的樂土各路人馬聞風而動,若不是他果斷地突圍,恐怕等待他的將是無窮無盡的鏖戰。樂將之死,就是因為大劫主放棄求援的結果,這舍卒保車的一步,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牙夭咀嚼著似乎永遠也咀嚼不爛的麂肉,只覺雙腮一陣陣地發酸發澀,腹中已是空無一物,但口中的食物卻無論如何也咽不下。
他偷偷地瞥了大劫主一眼,只見大劫主面無表情,不知喜怒。
壯了壯膽,牙夭終還是說了他早想說的話:“主公,小的想斗膽問主公一件事。”
大劫主的目光掃向牙夭這邊,讓他不由心頭一顫,下意識地退了一步。如果樂將還活著,牙夭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出頭問大劫主的。大劫主喜怒無常,這種時候問一些敏感的問題,若觸怒了大劫主,恐怕小命難保。但樂將一死,剩下的一個殃去最多隻能算半個人,倒不是說殃去修為太低,而是殃去對大劫主無限忠誠,一切唯大劫主馬首是瞻,他幾乎沒有自己的靈魂與思想,大劫主的思想就是他的思想。對殃去來說,只有無條件地絕對服從,這樣的人,是永遠也別指望他對大劫主提出什麼異議的。至於其他隨大劫主同來的劫域人,因為地位低微,更不可能能說什麼。
大劫主收回目光,沉聲道:“你是想問本劫主為何要留在樂土而不回劫域吧?”
“是是!主公明見萬里。”自己的心思被大劫主一下子說中了,牙夭既驚訝又惶恐,笑容也變得很不自然了。
大劫主哼了一聲,道:“沒有人能困住本劫主,本劫主之所以沒有離開樂土,當然是因為天瑞甲還沒有到手的緣故。哼哼,縱然樂土人集結了千軍萬馬,又能奈我何?連大冥的冥皇也在劫域的掌握之中,要脫身離開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牙夭心頭暗暗叫苦,心道對你來說,要脫身恐怕真的無人能擋,但卻苦了我們這些人,長此下去,我們定將一個個都步樂將的後塵了。
心頭這麼想,口中卻是半點也不敢透露出這樣的意思。他有些“嫵媚”地賠笑道:“主公乃千金之體,不同於我等輕賤之軀,不若主公先回劫域,我們留在樂土,就算赴湯蹈火,也要將天瑞甲找到!主公意下如何?”
頓了頓,他又湊近了一步,低聲道:“只要不被地司危、蕭九歌這些人所糾纏,返回劫域之後,只要傳出‘玄天令’,冥皇還不是要立即乖乖地聽令?”
言罷,他有些忐忑地望著大劫主。
大劫主的臉上浮現了笑容,他望著牙夭道:“很好,此計甚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