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父親現在是朝中唯一一個有實權的大將軍,就算那城主再怎麼囂張再怎麼二皇帝,也不能把咱滄海軍十五萬兵馬當擺設。惹惱了大都統,咱滄海軍就能把這城給平了去還城主呢,算個球!”武士獰笑道。
李輕裘聽了這話,只覺得心裡一陣痛快!平日在西南三郡時,那裡的讀書人沒少罵他不學無術金玉其外敗絮其中,興許是有個這樣功高無量的爹爹,世人對他的期望也高了很多,稍稍一不對味就戳著脊樑骨罵的唾沫星子飛濺數丈遠!這不到了尚吉城耳根子才清淨下下了麼?
可是,那些自認為飽讀聖賢書的酸腐書生再怎麼罵,能把把他的身世罵沒?能把他爹爹的十五萬滄海軍罵死?書生讀書讀一輩子也不見得能出人頭地,可他李輕裘就是天生大富大貴,人比人就是能氣死人。那些窮酸書生,那些指責他無良紈絝看不慣他的人,那些自以為自個算聖人覺得他是禍害的偽君子,哪怕萬人當前他也會一口唾沫吐過去——算個球!
他長這麼大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二世祖,除了皇族興許能讓他忌憚一二,他李球兒怕過誰?
若說怕,這輩子最怕的就是他爹爹——滄海軍大都統李暹將軍。
倒不是怕爹爹怎樣嚴厲怎樣對他很鐵不成鋼,老頭子也就他一個兒子,難不成還要把他殺了去?
他是怕父親老了啊!老頭子這幾年老的越來越快,若是一個冬天沒撐過去老死了,這滄海軍十五萬兵馬怎麼辦?要靠他撐著麼?李球兒書沒讀多少,武功也一塌糊塗,擺幾個花架子還行,登不了大雅之堂。最拿手的還是敗家玩樂,若真要他扛起滄海軍李字戰旗,這種事做不來!
突然覺得有些冷,李球兒拉緊了衣袍,裹住胸脯,雙手交錯雙在袖中,十足市井氣,仰頭看了看不遠處李府外掛著的紅色燈籠泛出的柔和光輝,呵出一口氣,喃喃說道:“老頭子可別死太早啊,你要是死了,李球兒可真就成球兒被人踢來踢去了”
此時李府外有管家探出頭來左右張望,遙遙看到李輕裘一行人,面露喜色,趕忙奔來迎上,看樣子像等了許久。
李球兒面露茫然,看著管家氣喘吁吁奔來,不明所以。
養尊處優的李府大管家跑了百十來步邊氣喘如牛,拍著胸脯邊順氣邊邊哼哧哼哧說道:“少爺您可回來了!小的差點把所有家丁派出去找您”
“出啥事了找我?”李輕裘疑惑道。
老管家哼哧說道:“大將軍——大將軍下午突然進城,現在正在府中候著少爺呢!”
“老爹——”李輕裘面色瞬間蒼白,能讓老爹不遠千里親自從西南趕來親自找自己,這分明是要命的節奏啊!
難不成這次真闖大禍了?
第4章 老將軍
李府中,一名身著秀金錦袍的老者端坐於中堂,白眉白鬚,雖是蒼老,眼神依然鷹隼般犀利。雖未披甲掛刀,老將軍坐在那裡卻泛著一股千軍萬馬中廝殺血拼者才會有的霸意!能做到現在這個位置,滄海軍大都統絕不是泛泛之輩,老將軍不僅治軍打仗超一流,而且與帝都廟堂斡旋照樣不落下風。能從二十年前梵陽茗皇元年之亂中倖存,不但保全了官職,甚至能割據西南肥腴三郡之地劃地而治,隱隱有國中國之勢,卻讓帝都皇族拿捏不得,這已經足以稱之為奇蹟。
老人扶著拇指上套著的玉扳指,腰背挺直坐在一張梨木太師椅上,神色肅穆如刀。臉上蒼老皺紋密佈,可氣勢不減當年。身後兩列帶刀侍衛統一身著滄海軍制式輕甲,矗立如磐石,一隻手按在腰間佩刀上,另一隻手隱在袖中,卻能看到一寸長的漆黑弩箭探出頭來。老人的親衛武士皆是調教十數年才打熬出來,無論戰場衝殺亦或是斥候偵查襲殺都屬超一流,也是老人這一趟走的倉促才臨時從滄海軍中抽調這樣的武士作為護衛!
雖說佔據帝國三郡膏腴之地,又坐擁十五萬精銳兵卒,與那藩王親爵除了差個名正言順的頭銜外,權勢甚至要超出一籌。可這個滄海軍大都統風光是風光,可樹立的仇家也不少,而且多半都是那不爭氣的兒子惹下的。老將軍不得不小心行事啊!作為帝國自二十年前波及整個梵陽軍系的大清洗中唯一保留下來的實權將軍,他的地位和兵馬可有不少人眼饞!
當年梵陽軍統中權勢滔天的御殿炎將軍慘遭皇族砍伐後,梵陽幾大軍系分崩離析,傲羽長射收歸為皇族統御,拱衛京畿之地,鬼部被分割解散,為數不多的騎兵被幾家帝都重臣分颳去充門面做了儀仗隊,唯有滄海軍十五萬兵馬得以保全,可以說,滄海軍只是當年皇族象徵性的留下的一支軍隊,以顯示帝國文治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