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們——”這是烏瑪的聲音。
“賤奴隸,君王有令,擒拿夜星辰,如若反抗,死活不論!聽明白沒?滾開!”另一個武士陰沉得說道。
烏瑪低低的驚呼聲傳了進來,接著變成高昂的尖叫:“主人快逃,是君王要殺您,快逃啊快逃!”
夜星辰頭腦艱難得運轉著,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蘇日勒要殺他!他甚至能想象到瘦弱的女孩兒伸著雙臂擋在帳篷口前,像護崽的母鷹,孱弱,卻高大!
“賤奴隸滾開,你要違抗君王的命令麼?”一個武士一把推搡開烏瑪,接著一聲響亮的耳光聲,還有烏瑪的尖叫。
“你們不能進去,主人快逃啊!快跑!從帳篷後面,快逃啊!”烏瑪失聲叫道,她抱住了帶頭的那名武士的腿,努力阻止他們闖進帳篷中。
可是,夜星辰突然聽到了一聲刀鋒破空的聲音,接著是刀刃沒進肉中的鈍響,烏瑪尖叫的聲音戛然而止。一抹滾燙的血潑灑在純白的雪上,發出雪飛快融化時的吱吱聲。一個武士冷哼一聲,道:“一個賤奴隸竟敢這麼囂張,一刀殺了清淨,也不看看自己身上流的血有多髒?”
這一刻,夜星辰渾身一激靈,像被當頭潑了一盆冰水,他霍得站起來,混沌的腦袋終於清醒了些——難道,難道烏瑪也被殺了?又是因為自己麼?
這時,帳篷被武士粗暴得掀開,帳篷簾子也被一道斬斷。夜星辰看到烏瑪的腦袋躺在純白的雪上,帶淚的眼睛空洞失神,那雙剛和他接吻過的唇失去了血色,泛著死去的青紫夜星辰的頭好像要炸開般的疼——烏瑪也因為自己死了!烏瑪也死了!剛剛承諾要帶她去南方的,要用她完成未能給雨蒙完成的心願,轉眼間烏瑪就變成一具冰涼的屍體!
這個世界到底怎麼了?為什麼與他有關的人都死於非命?
武士跨過烏瑪的沒有頭的屍身走進帳篷,甚至一名武士故意踏著烏瑪柔軟的胸脯走過,屍體脖子處的斷口又有血漿噴湧出來,染紅了純白的雪。夜星辰的眼睛頃刻間變得血紅,甚至連眼仁也變成紅色,眼眶裡像裝著一汪猩紅的血,俊美清秀的臉龐變得猙獰的像魔鬼,他低低的嘶吼道:“你們找死!”
有十餘名武士將夜星辰團團圍住,一名武士冷笑道:“就這個南方賤種麼?君王說了如若反抗,生死勿論,直接殺了算了,省事!”
“嗯,殺了就殺了,一個南方人而已!不算什麼誰上去給他一刀?”另一名武士陰沉著說道,他的刀握在手裡,刀刃上還有血跡——剛才烏瑪就是他殺得!
“你們找死!”夜星辰弓著腰,胳膊垂著,眼睛紅得像妖魔,表情猙獰可怕。他體內咒術師的血脈之力竟不受控制得運轉起來,密密麻麻的咒術符文爬滿了全身,渾身像是繚繞著寒氣侵人的風雪!
武士們突然覺得眼前這個消瘦狼狽的南方少年湧起一股令人厭惡又畏懼的氣勢,一股冰冷感覺將他們埋沒,一瞬間,帳篷裡壓抑的可怕,彷彿他們面對著一頭沉睡的遠古巨龍!不知是誰驚呼一聲,“一起上”武士們舉刀衝上去,他們只想殺了這個南方少年,趕緊離開,在這個帳篷多待片刻,都令他們壓抑得快瘋掉!
可已經遲了,夜星辰的咒術已然發動,這一刻,夜星辰失去了理智,甚至忘了夜淵鴻哥哥曾警告過他不要對凡人使用咒術。他雙臂猛地一舉,圍著他殺來武士們身體騰空而起,頃刻間,一個個血紅的冰凌貫穿了武士們的身體,彷彿他們身體裡的血液一瞬間被凍結成鋒利的冰刃,一道道冰凌戳破了武士的皮囊,沒有一滴鮮血流出來,全都凍結成冰。沒有人慘叫,因為他們的喉嚨處也穿刺出一朵朵鋒利的殷虹冰花。
騰空又落下,武士們已經變成破碎狼藉的屍體,他們身體被自己的血液凍結出的冰稜刺得千瘡百孔,像體內長出一個個晶瑩剔透的海膽,鋒利的冰凌上掛著鮮活的碎肉和腑臟,像凍在冰稜上的果實。
夜星辰睜著血紅的眼睛環視周圍狼藉一片的屍體,十幾名武士頃刻間被殺!他呼哧呼哧穿著氣,像跑了很久很久般。他知道,極北草原已經容不下他了!必須得快點離開!他腦子飛快運轉著,獅子王已經被抓住了,那麼赤那思只要發動所有力量,阿日斯蘭無人做主,勢必退敗,只要吞併阿日斯蘭,那剩下幾個小部落將徹底歸順赤那思,蘇日勒和克就是草原真正的君王!而他就是整個極北的敵人!
偌大的草原,已經沒有他立足之地!
他不再遲疑,跌跌撞撞朝帳外衝去,臨走時,深深看了人首兩分的烏瑪,猩紅猙獰的眼神裡流露出深深的悲傷,他喃喃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