諒。只是命運的軌跡早已被上天的神寫就,而每一個人只能遵循著既定的軌跡,無法回頭。
男子再次笑了笑,笑得真摯明亮。他壓低聲音輕輕地說:“夢梵。”接著化為一道紅光,向遙遠的天際飛去。
夜星辰呆呆的看著男子飛走,“這是神嗎?”他甚至都在懷疑自己在夢境中。在他下一次遇到那個身著猩紅長袍的男子前,他都以為自己這一天的所見所聞是在夢中。從夜淵鴻抽了夜星寒以馬鞭後,他都是在做夢,夢中有一個穿著猩紅色長袍的男子,在烏啼楓林裡對他說著奇怪的話。因為一直陪在他身邊的雍魁不記得他們怎麼從不夜城走到北郊的烏啼楓林,也不記得自己難以呼吸差點死掉。星辰也沒有把這件事說出去,就言,這樣慢慢淡忘。直到他再次見到那個妖冶的男子,再回想起他們第一次的相見,只覺得那像極了一個命運的指引,一個靈犀一照的預言。
第4章 三皇子
夢陽,帝都縹緲城,紫鑾殿。
“稟三皇子,赤那思族轟烈騎已推進至臨水郡,若臨水郡不支被攻陷,敵軍鐵騎推進至帝都只需十五日。”一名黑衣斥候單膝跪在恢弘的雲母石地面上,雙手抱拳,恭敬道。
穿著雍容的繡金廣袖長袍的三皇子万俟君長嘆一口氣,他從大殿最高處的王座上起身,沿雕著威嚴的饕餮獸紋的白玉石階走下來,手扶著兩人合抱粗的紫金琉璃龍紋柱,目光無限悲憫的看著鐵青色的夜幕。漫天星辰寂寥的閃著清冷的光,月亮和星空的光輝穿過大殿穹頂,在他稜角分明的臉上鍍上一層水銀般的光暈,看起來聖潔又美好。陡然間,他的手握成拳頭,狠狠的砸在冰冷的柱子上。一瞬間,強烈的痛楚席捲而來,像是一把把灼燙的刀,從拳頭一路割下來,沿著經脈,直抵心臟。與其說是手痛,可心中的悲痛更甚。血從拳上的傷口處緩緩淌出,沸沸揚揚地潑灑而開。
兩名宮人慌跑來,細聲道:“殿下,——殿下要保重身體啊!”
“保重身體?”万俟君冷聲道“你們這群深宮中養尊處優的廢物。”他看向斥候,問道:“那群蠻子如何處理降兵和百姓的?”
“屠城。男子高過馬刀者皆殺,年輕貌美的女人和小孩留作奴隸!”斥候的聲音如機括般沉穩有力,彷彿這殘忍的是與他無關。
“聽到沒有?”万俟君冷冽的眼睛流轉出懾人的光,死死地盯著兩名唯唯諾諾的宮人,“我夢陽的子民在被人殺戮,我恨不能挽救他們於水火,這點小痛不能緩我心中萬分之一愧疚。你們這些廢物又怎會理解?”
宮人慌忙跪下,額頭抵在冰冷的地面上,不敢再說話。縹緲城皇宮的四位皇子中,只有這位三皇子有這樣讓人窒息的氣勢。太子万俟昌隆,好書畫詩賦,待人溫和,卻帝王之氣中欠。二皇子万俟鴻運流連女色,在帝都聲名遠揚,有辱皇族之風。四皇子万俟澤瑞年方十六,還在跟隨太子太傅研修經綸禮法,皇族典籍,未顯鋒芒。只有這個三皇子万俟君凌厲如刀,霸氣如虎,年輕而血勇,傲氣而骨錚。帝都之人談起皇族四子,必先提及三皇子万俟君,足以見其威勢。
“王朝存亡之際,夜國鎮天大將軍何在?他那十萬輕甲步旅在幹什麼?申,南梁,秋月守著他們的兵馬又在幹什麼?太子手中的幾萬羽林禁衛軍在幹什麼?就看著蠻子隨便殺人嗎?老師,你說我們該怎麼辦?”万俟君看向另一人,他的老師,前左丞相李勝雄。
李勝雄年逾六十五,乃一代忠君之臣。他在職期間,推動帝國進行一系列商業變革,開兩郡商會,主營海鹽和絲織。此舉讓夢陽十數年間積累了令人眼紅的財富,且李勝雄改革稅法,夢陽國民的生活富足又美好。對於這位老師,万俟君也是滿心尊敬。
“三殿下,目前朝中分為兩派,武將主戰,文臣主和。今陛下重病,群臣無首,文臣與武將意見難以統一,此乃關鍵。只是主和的文臣一派以左丞相凌國國主凌風烈為首,主戰的武將以夜國國主鎮天大將軍夜明山為首,要讓這兩人站在同一陣線上,難,難,難!”李勝雄連說三個‘難’字。“前幾日上朝時,兩派爭執不下,幾欲刀戈相見,若非羽林禁軍來得及時,恐怕文臣們都已經血濺朝堂了。”
“我也覺得文臣當全部殺掉!”万俟君聲色凌然道。緊咬的牙關讓他剛毅的面容有幾分戾氣。猛然間,他彷彿察覺到什麼,看向前方束手而立的李勝雄,忙拱手道:“老師請恕學生出言不遜!”
“罷了罷了!”李勝雄擺擺手道,他蒼老的聲音在喉嚨裡有些沙啞。這位老臣看到夢陽如此不堪也是有心無力。他以經卸去左丞相之職,並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