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來到了目的地。
回春堂,坐落於藏龍城東部,是一間普普通通的小藥房,梅軼房正是這裡的老闆,同時也是一名大夫。
藏龍城確是一座大城,以至於典當行處已雨停多時,回春堂這裡卻仍是暴雨瓢潑,回春堂門前的大街已變為一條大河。
對奔波勞苦的芸芸大眾來說,暴雨天確是個好天氣,他們不用賣命幹活,終於可以睡個懶覺,身患陳年舊疾的人也終於有時間醫治,暫時不用拼死拼活出苦力了。
暴雨並沒有隔斷梅軼房的財路,反而使病人多了許多。梅軼房雖然身為醫師,但他不喜歡病人,因為病人總是愁眉苦臉。他喜歡金子,更喜歡女人,病人可以帶來金子,病人中也有女人。
於衝已走進這間陰暗潮溼的藥館,脫下淋溼的外衣後,便默默地坐在排隊的椅子上。
今天排隊的人很多,簡直像是一條長龍,於衝若是真的來看病的話,一定會急死,還好他無病可醫。
人頭攢動的最前排,正有位位瞎了右眼的老婆子。
梅軼房正皺著眉頭為她瞧病。獨眼老人耷拉這腦袋,連伸直脖子的力量也沒有。她將蓬鬆的頭放在桌子上,用下巴支撐著,才可透過獨眼看見梅軼房的樣子。
“老東西,回家等死吧,你沒得治了!”簡單為老人把了脈後,梅軼房隨手將前者的胳膊丟開,對這隻又瘦又髒的胳膊,他簡直懶得看。
“我,我,我”獨眼老人似要說話,卻連口也張不開。
梅軼房扭了扭脖子,道:“老東西,你已經病入膏肓了,治不治都沒意思,別浪費錢了。”
提到“錢”這個字,梅軼房扭動的脖子突然停駐,兩眼放光地道:“老傢伙,你帶了多少錢?”
“沒,沒,沒”獨眼老太婆的頭,在桌子上不停晃動,顯然是在說沒有錢。
“沒錢!”梅軼房已經跳了起來,他兩手掐著腰,瞪大了眼睛怒吼道:“媽的!沒錢你還敢來看病,老不死的狗東西,你他媽活膩了麼!”
梅軼房的大手在桌子上狠狠一拍,喝道:“鐵頭,把她扔出去!”
坐在椅子上剪指甲的光頭大漢,倏地自椅子上跳了起來,鍋大的手掌在獨眼老婦的脖子上一抓,已將她小雞一樣提了起來。
鐵頭邁開大步,轉而便來到門前,一隻手高高提起,將老婦瘦小的身子舉過頭頂,便要丟到門外暴雨中。
這瞎眼老太婆本就體弱多病,若是被這樣一摔,哪裡還有命在,即便摔不死,也會被湍急的雨水嗆死。這老人已經害怕得臉身子都顫抖起來了。
鐵頭嘿嘿一笑,滿是戲虐地道:“老東西,到大雨裡面喝水去吧。”說這話時,手臂發力,就要將這老人丟出去。
一隻白皙而又修長的手,在鐵頭的光頭上輕輕一拍,鐵頭整個人如遭點選,身子倏地一震,跟著便一個筋斗摔出門去,重重地跌在了暴雨中。
於衝將獨眼老婦輕輕扶好,微笑道:“老人家,你還好吧?”
這老人的身子就彷彿是一座冰山,於衝的手掌撫在她的背心,卻感覺不到一絲一毫溫度,彷彿她並非是一個活著的人,更像是一具入土多年的乾屍,全身都冰冷冷,沒有絲毫溫度。
於衝心中嘆了口氣,黯然道:“梅軼房說的不錯,這老人已是病入膏肓,活不了多久了。”
“謝,謝,謝,謝”獨眼老人滿是皺紋的嘴唇不住顫抖,看起來竟有些恐怖。
“媽的,老子打死你!”鐵頭已從暴雨中爬了起來,等著大眼睛向這中年人衝了過來。
於沖淡淡一笑,不說話也不躲避,仍憑鐵頭一記直踢。
“鐵頭,住手!”梅軼房似自中年人出奇地鎮定中,瞧出一些異常。這鐵頭竟然非常聽話,已經收回踢出一半的腳,虎視眈眈地站在中年人身前。
梅軼房打量了片刻,轉而笑道:“這位兄臺真是出手不凡,我那個沒用的徒弟沒傷到您吧,在下梅軼房,幸會,幸會。”
梅軼房見眼前的中年人,不但神情冷峻雙目如星,一身氣勢更是完全內斂,憑自己2級武士的實力,竟然完全察覺不出這人的實力,由此可知此人必定是高手,似已不敢有絲毫怠慢。
於衝的嘴角勾起一抹邪笑,悠悠地道:“他想傷我,還需要再練幾年。”
於衝繼續道:“外面雨大風急,我本來想避避雨,我也不想多管閒事,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一句,作為一名醫師,救死扶傷是你的天職,不要因為小小診費,就將病人驅除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