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月拍拍他的手背,覺得他怎麼看都還是個孩子,嘆氣說:“不用跟我說對不起,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前天晚上你小桐姐擔心你,和你惜言哥開車出去找了你大半夜,後半夜是你惜言哥的朋友們出去找的。小桐確實不是你親姐姐,在做姐姐這方面她也欠缺。可她本身就是一個人長大的孩子,也拙於表達。你獨立,她就認為可以放手。如果她做得不好,你可以有要求,但不要用墮落這種傷人一千自損八百的方式”
“月姨,我沒跟亂七八糟的男女出去喝酒廝混我就是心情不好,自己一個人在樓頂喝了點酒,不知不覺喝醉了就在雨棚下睡了一晚。”
洛雨昨天一晚上沒睡,憤怒退去後剩下的只有難受和後悔:那天的他就像一隻被激紅了眼的鬥雞,自以為是地要為苗桐討個公道,卻最終還是給她添了麻煩。
“我對小桐姐做了不可原諒的事。”
“那就好,記得要跟你姐姐解釋清楚。”
洛雨答應了,回去的路上他貼著玻璃看著自己的略顯稚嫩的臉,心裡像長滿了荒草一般:什麼時候才能長大,說出的所有的話和做出的所有的事都是能給那個人帶來幸福的呢?盡情碰壁吧。他對自己說,這次你這個只會給人添麻煩的小鬼,也該真正地長大了。
2
人家都說一日為師終生為父,這事放在古代還行,放在現代只要不欺師滅祖就是孝順了。
喬雲感嘆自己媳婦真是運氣好,遇到了二十四孝好老公,還收到了二十四孝好徒弟。要不是卓月還在月子裡需要休息,苗桐跟林樂兩人恨不得每天都長在師父身邊。怎麼就那麼好命呢?
小寶貝出了保溫箱,林樂第一次抱嬰兒竟然激動得哭了,還咧著嘴笑:“太可怕了,怎麼那麼軟,感覺要折斷了。”轉手遞給苗桐說,“還是你來吧,你是當媽的人。”
苗桐接過比小貓大的孩子也有些不知所措,的確很柔軟,好像沒有骨頭在支撐,她並沒有比林樂好多少,難得地驚慌失措了,要不是白惜言在背後抱住她穩穩地托住嬰兒的背,她險些要直接扔給卓月了。
“我沒抱過這麼小的孩子,我見夏生的時候,他已經六七個月了,抱著的時候脖子可以直起來。”苗桐轉頭興沖沖地問,“惜言,我們夏生小時候也這樣嗎?”
白惜言搖了搖頭,實話實說:“我也沒抱過。你忘了嗎?我跟你是在同一天見到夏生的啊。”
她的確是忘了,自從學會了選擇性失憶,很多事她都忘了。
“哦,我忘了。”她低頭逗弄著正睜著眼睛看她的小嬰兒,結束了這個話題。
以前的同事說生一次孩子就好比在鬼門關轉了一圈。苗桐只知道生孩子會疼,哪知道真的會在鬼門關外轉圈。師父的臉慘白中泛著青,身下的血水像開了小水龍頭一樣,那一刻她好似真的看到了死神懸在師父頭頂的鐮刀。
晚上苗桐跟夏生通電話,聽那孩子軟軟地喊媽,心裡有些不是滋味,把下巴磕在白惜言的肩上:“我現在開始同情朱玉珂了,千辛萬苦生了孩子,卻是被掉包的。”
“哦,也是啊,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
苗桐悶悶點頭:“是啊。”
白惜言繼續說:“雖然說咱們倆被兩個姐姐給坑了一把,但是好歹有了夏生,長得那麼可愛,是不是啊?”
“唉,是啊。”夏生是很可愛沒錯啊。
白惜言氣得抓過她的手咬了一口,怎麼從醫院看完小嬰兒回來就有聖母化的傾向了?這個可堅決要遏制住!
“幹嗎啊?”苗桐被咬得痛了,看到白惜言眯著眼有點化身黑暗大魔王的趨勢,忙一個激靈開始回憶剛才的對話。
她是被教訓怕了,白惜言很會強勢地糾正她思想或行為上的錯誤,連冷戰都幹得出來,她也是過後好久才回過神來恍悟他是在對自己進馴化的。可回過神來也晚了,秋後算賬的話,免不了又要被強勢教育。
“跪下!”白惜言盤膝指了指床下,一本正經的,“這裡。”
在外面處理工作再艱難她也能想出應對的辦法,因為外面接觸的那群人不是辛勤的勞動者就是要臉要皮的上位者,就算卓月教了她如何在他們面前遊刃有餘地應對,可卻沒教過在家裡關了門在床上怎麼對付自己男人啊。
苗桐腦袋裡警鈴大作,下意識地去摟他的脖子,笑著道歉:“我一時口誤,說錯了。”
白惜言看她眼珠轉來轉去地想主意,心裡都要笑死了,畢竟以前發生這種事她從來都是最笨的冷處理,要她裝乖撒嬌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