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然的右手輕輕地擱在他的心口,去感覺他呼吸的淺淺起伏和心跳。
她並沒有睡,一直睜著眼,看著衛子戚的側臉。
他的側臉那麼好看,可此時的平靜卻讓她心碎。
他的臉上不再有總是顯得譏誚的笑意,那雙漂亮的眼也沒有睜開,看不到裡面慣常帶著的嘲諷。
“子戚,快點醒來,求求你,快點醒來。”衛然輕聲說道。
她一直沒睡,不停地輕輕地覆在他的胸口,傾聽他的心跳,測量他的體溫,幾乎每半個小時就測一次。
她試了試他額頭上的溼毛巾,原本涼絲絲的毛巾又被他額頭上的高溫捂熱了,她便又下。床,動作很輕,像是怕打擾了他,壓根兒不記得他現在什麼都感覺不到。
衛然去把毛巾重新用涼水擰溼,變涼又重新覆在衛子戚的額頭上。
她就這樣反反覆覆的,其實每次都躺下過不了多久,就得再起來,可她還是每次都會躺到衛子戚的身邊。
眼看著吊瓶裡的藥水見了底兒,衛然便把護士叫了進來。
把插在他手背上的針拔去,測了下體溫,溫度降了下來。
但是因為景明說過,會反覆,所以衛然也不敢掉以輕心。
到天矇矇亮的時候,衛然又試了下衛子戚的體溫,三十七度一,算是低燒,可她還是提心吊膽的。
她又用面前沾了點兒水給衛子戚潤唇,景明又帶著護士進來。
“他怎麼樣了?”景明問道。
“原本已經退了燒,可是現在溫度又有點兒往上升,三十七度一。”衛然說道。
景明先解開了衛子戚肋骨上的繃帶,衛然看到他的傷口還沒癒合,又有血流出,看起來就像潰爛一樣,很嚴重。
景明也皺起了眉,“他的傷口恢復情況並不好,炎症太厲害了。要想他的燒完全退下去,還得從這傷口入手。”
他給衛子戚又清理了傷口,把血和原來的藥擦掉,消了毒,重新塗上一層要,貼上紗布,又重新纏好了繃帶。
“注意給他保暖,多發發汗吧,如果體溫再繼續往上升,還得再掛上吊瓶。”景明說道,“現在不能怕熱著他,能蓋多少被子,就給他捂多少,先把他身體裡的火發出來。”
衛然趕緊去衣櫥裡把被子都拿出來,一層層的給衛子戚蓋上。
“怎麼回事兒?戚少怎麼了?”賀元方一進來,看到這畫面,心裡便咯噔了一下。
“子戚他一直髮燒,反反覆覆的,剛退了燒沒多久,體溫就又升了上來。”衛然說道。
“這樣的情況要持續到什麼時候?”賀元方皺眉問。
“這個”景明沉吟了會兒,“我也不能說死了,不過至少也要三五天,要看他傷口的情況,這次的傷口確實感染的太厲害。”
賀元方看向衛然,“我現在要去機場接先生和夫人過來。”
“知道了。”衛然點頭。
衛明毫和林秋葉到的時候,衛然正背對著門口。
其實她一直都是背對著門口。
衛然正將被子又裹了裹,從被子的左側縫隙裡,露出了衛子戚的手背,上面正掛著吊針。
而衛子戚其餘的地方,則都被裹得嚴嚴實實的。
昨晚,衛子戚扎針的是右手,現在手背上的傷口還在。
衛然輕輕地摩挲著他右手背上的傷口,這麼漂亮的手,上面可不該有任何的傷。
就在半個小時前,衛子戚的體溫又上升到了四十度,比昨晚低兩度,衛然不知道這能不能看作是病情好轉的現象。
她試了試衛子戚的體溫,護士送來了冰袋,放在他的額上冰敷著,不需要勤換著毛巾了。
衛然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衛子戚身上,生怕他有任何的不適。
再加上昨晚她根本就沒睡,連小憩一會兒都沒有,一直睜著眼,照看著衛子戚,怕自己有一絲一毫的錯過。
昨天經歷的事情,已經足夠她的精神崩潰,需要好好休息。
可她沒有,仍強挺著精神,一直到現在,都還沒有睡過覺。
傭人送來了早餐,但是她吃不下。
即使告訴自己,不吃飽了便沒有力氣照顧衛子戚,到那時候她也倒了,別人還要分心來照顧她,她也只是勉強的喝了幾口粥,抑制不住噁心反胃欲嘔的感覺。
在乾嘔了幾次之後,她便再也無法喝下去了。
她並沒有誤以為自己懷孕了,她的例假才剛過去不久,純粹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