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摸,從衣領口摸到了一枚釘子。
柏芷蘭用餘光看到了慕雲開捏著釘子好奇的看了又看,伸手拿了過來,定睛一看,這跟上次她欲用劍在花朵兒臉上雕花時飛來的釘子一模一樣。
慕雲開看到柏芷蘭臉上一閃而過的驚訝,便輕問:“釘子是黑衣人的?”
黑衣人的聽力確實了得,接道:“是的,我就是證明給你看,耗光了我的耐心,你就永遠沒有機會說話了。”
顯然,黑衣人說的很有把握,而且,柏芷蘭也意識到,如果剛才黑衣人要殺慕雲開,她根本就沒有機會阻止。徜若再這樣下去,柏芷蘭沒有把握慕雲開會被怎樣。
柏芷蘭道:“太子殿下,你先走。”
慕雲開小聲的說:“我們有馬和驢,一起調頭,一起走,他追不上我們的。”
柏芷蘭淡淡地道:“我不會走的。”
慕雲開問:“你打得過他?”
柏芷蘭想也沒想的說:“打不過。”
慕雲開急道:“打不過你還不走?”
柏芷蘭反問:“打不過就要走?”
她上過戰場,大小戰役經歷過許多,有時敵眾我寡,有時敵寡我眾。不管力量是怎樣的懸殊,每一場,她總是穩在戰場,淡然的面對,然後去拼去打,她沒有走過,那不是‘走’,是逃。在戰場上逃走的人不配活著。
慕雲開看到了她眼底的倔強,也索性耍起了無賴,道:“你不走,我也不走。”
柏芷蘭惱道:“你不是怕死嗎?!”
慕雲開無事般的笑笑,說:“我更怕你會死。”
柏芷蘭心中升起一股複雜的情愫,她咬著唇,千言萬語似都再無法啟口。
慕雲開溫言道:“你跟我一起走,好不好?”
柏芷蘭道:“不好。”
慕雲開說的很自然:“那我就跟你一起死吧。”
柏芷蘭緊攥著馬韁繩,他為何要說出這種話,真是小孩子的口無遮攔嗎?
慕雲開忽然大聲的朝著黑衣人喊道:“這位高手,我能不能說一句臨終遺言?”
“說來聽聽。”黑衣人並不著急殺他們,因為他有信心能殺掉柏芷蘭。
慕雲開想了想,道:“等你殺了我和柏芷蘭後,麻煩你告訴所有你能告訴的人,就說:太子殿下慕雲開是被柏芷蘭害死的,生死攸關時,柏芷蘭不願意跟慕雲開走,慕雲開就沒得選擇的跟柏芷蘭一起死了。”
黑衣人問:“說完了?”
慕雲開又想了想,道:“還有,多跟別人重申下,就說:柏芷蘭是害死太子殿下慕雲開的罪魁禍首,真真是千古罪人,就讓她遺臭萬年吧。”
黑衣人問:“還有嗎?”
慕雲開道:“你等等,我再想想。”
柏芷蘭冷不丁的瞪了慕雲開一眼。
慕雲開衝著柏芷蘭眨了眨眼,先是抿嘴一笑,表情突然變得很嚴肅的說:“小娘們兒,你趕緊想明白了,你若是不跟我走,我是肯定會留下陪你的,我可是慕國的太子殿下,皇上就只有我一個皇子,我若是死了,你就是標準的禍國。而且,我母后定會傷心難過,萬一將過錯追究到柏家,一念之間衝動的把柏家抄了,你可是將柏家祖輩全都殃及了。”
柏芷蘭道:“你不必留下來。”
慕雲開道:“你也不必留下來。”
柏芷蘭淡淡地道:“我無路可走。”
慕雲開道:“我知道怎麼走,你只需要跟著我走就行。”
柏芷蘭緊抿著唇,她不能走,就像是他不會懂她。
慕雲開自然是懂她的,懂她的要強、倔強和鋼鐵一般不屈不饒的信念,他只是覺得,人活著,何必要背這麼多無謂的包袱,輕鬆一些不也好?
對於柏芷蘭而言,只要活著,有些包袱就必須要揹著,一刻也不能放下。
柏芷蘭翻身下馬,立在一旁,仰頭望向驢背上的慕雲開,堅定的道:“我不能走。”
她不能走,她不僅僅是柏芷蘭,更是柏楊大將軍的二女兒,是柏家人。
慕雲開苦笑道:“你就是明知道會死,也不跟我一起走?”
柏芷蘭道:“對。”
慕雲開鄭重的道:“好,我跟你一起死。”
柏芷蘭握緊了拳頭,眼睛裡閃爍著光,並不寒冷,相反,是暖暖的,她咬牙問:“為什麼?”
慕雲開眼中深情,溫言道:“你難道還不懂嗎?”
柏芷蘭看了慕雲開一眼,已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