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記得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板著長臉,我還以為他不會笑呢,可他後來對我說,他就只對我一個人笑這不是愛是什麼?可如果他真的愛我的話,那麼明明他弟弟強‘奸我,明明他可以替我作證的,怎麼到最後卻成了”
越來越多的淚水流進任司徒的衣領,把她的心臟泡得又苦又澀。
醜陋的甲殼類也只有在這空無一人的深夜街道上,晾曬一下根本還沒有癒合的傷口。
任司徒兜裡的手機開始震動,任司徒哪有心思接聽?孫瑤卻慢慢地抬起頭來,一邊用胳膊擦眼淚,一邊對任司徒笑笑:“接吧。”
任司徒還記得曾有影評誇過孫瑤的哭戲在國內這些新生代小花裡絕對的數一數二,誰又明白能擦著眼淚微笑的女人,心裡得藏了多少事?
孫瑤說著便不妨礙她,靠到了另一邊的扶手上。
是盛嘉言的來電,應該在室內,連氣息都顯得很輕:“睡了麼?”
這個本該安然入睡的夜晚,她和孫瑤卻兩手空空地坐在臺階上吹著冷風,本來已經下定決心如去除惡性腫瘤一般割掉自己對盛嘉言的依靠,可此時此刻,一絲絲飲鴆止渴的念頭輕易地就在任司徒腦中佔了上風,她想要見他,想要得到他的哪怕一句安慰,哪怕一個令她安心的眼神,“能不能帶幾瓶酒過來?烈的。”
手機帶出家門時就已電量不足,任司徒把自己此刻的定位發了過去,沒等盛嘉言再回信,電量便徹底用盡。
任司徒握著黑了屏的手機,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一輛熟悉的車終於出現在了視野中,盛嘉言的車和任司徒的車一樣,只不過是同品牌的高配,顏色也只是黑白之差,十分好辨認,很快盛嘉言就把車停在了她們不遠處,徑直走下車來。
盛嘉言準備了一後備箱的酒,以及各式各樣的下酒菜,整個車廂裡都是嗆辣的熟食的味道,盛嘉言問兩位女士:“準備去哪喝?”
回家怕吵著尋尋,周圍也沒有店鋪營業,幸而這幾天升溫,三個人直接或坐或倚地圍著後備箱也不會覺得太冷,老天爺本欲給世人一個好溫度和一個好心情來渡過新年的
換做平時盛嘉言看她這樣悶頭狂喝,絕對是要頻頻皺眉,最後忍不住阻止的,可當下,盛嘉言就只負責開瓶,看著這兩個女人如何敞開來喝。
孫瑤醉趴下的時候,任司徒還有大半意識是清醒的,所以說酒精是好東西,喝醉了的孫瑤睡得多麼香甜,喝得這麼醉,連夢都不會做了,也就不怕什麼煩人的東西去夢境裡侵擾。
痛苦的卻永遠是那個半醉半醒的人
任司徒癱坐在副駕駛座,接過盛嘉言遞過來的礦泉水,卻沒力氣扭開瓶蓋,只能對盛嘉言笑笑:“麻煩你了。”
盛嘉言動作十分自然地從任司徒手中拿回礦泉水,替她扭開了瓶蓋,稍稍託著她的後頸助她喝了幾口:“每年大年初一孫瑤都要發一次酒瘋,我都習慣了。”
任司徒笑笑,眯著眼看他,眼前的盛嘉言任司徒記憶中初次見到的盛嘉言一樣,一樣的眉目如畫。
孫瑤睡在車後座,其實任司徒此刻寧願自己和孫瑤一樣,寧願徹底醉死過去,也不要像現在這樣,快要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回憶了。
好在盛嘉言的聲音及時的把她從回憶裡拽了出來,問道:“最近和時鐘進展的怎麼樣了?”
“還不錯。”
“會結婚麼?”
結婚?多麼恐怖的一個詞,任司徒閉上眼,無視掉自己的言不由衷:“希望會吧。”
任司徒閉上眼的另外一個原因,是她不想看見盛嘉言此刻鬆了口氣的樣子。任司徒從來都知道,自己是他的包袱只是直到如今她還不願承認而已。
滴酒未沾的盛嘉言開車送這兩個女人回家,整個車廂裡都瀰漫著酒氣,四面車窗全部降了下來,風一直在往裡灌,原本躺在車後座的孫瑤終於恢復了些意識,自己坐了起來,目光卻一直呆愣著。
到了自家樓下,任司徒腳步虛浮地下了車,盛嘉言則負責攙孫瑤下來,孫瑤還算口齒清晰地說了句“謝謝”,可盛嘉言剛攙扶著孫瑤繞過自己車子的車頭,孫瑤整個人就沒有了半分力氣,一直往地上賴,盛嘉言只好彎腰撈起孫瑤的後膝,準備打橫抱起孫瑤。
卻在這時,不知從何處突然亮起兩道明晃晃的遠光燈,將盛嘉言定在了光影處。
半晌,盛嘉言成功適應了光線,眯著眼看向光源處,只見對方是輛車身純黑的RR,司機模樣戴著白手套的人先行下車為後座開門。
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