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你這手怎麼了?”
蔣明德故做一派驚詫狀,時鐘只是淡淡笑了笑:“被硫酸濺到,沒什麼大礙。”這個話題就算過去了,時鐘坐回會議桌旁,孫秘書也微一彎腰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蔣明德入座,也意味著彼此那套假模假樣的寒暄可以徹底結束了。
蔣明德走向會議桌的同時,臉上的笑容也隨之一點一點斂去了:“阿鍾,你現在是能耐了,才從我手裡搶了個商業地產專案,就有膽子約我來敘舊?”
時鐘的微笑倒是還掛在臉上,話鋒卻陡然犀利起來:“我知道蔣哥你是沒心情和我敘舊了,我也就不說什麼請求你原諒的話了,拐彎抹角也沒意思,我就直說吧,利德建設囤著的那塊地就在我們即將開發的商業地產旁邊,如今這個商業地產專案被我們中鑫拿到了,你囤的那塊地對你來說,也就沒有任何價值了,不如轉給我。”
蔣明德此時剛落座,背脊還沒來得及碰到椅背,就愣住了——他看向時鐘,這年輕人微笑的表情在如今這個氛圍下,卻顯得極度囂張。
“阿鍾,雖然不知道你到底用了什麼方法拉攏了那姓李的,害我到手的鴨子都飛了,但你記住一點,你如今使的這些手段,都是我們這撥人當年玩兒剩下的,用從我這兒學到的方法來對付我?虧你想得出來!”
蔣明德不禁嗤笑。
臉都已經撕破到這份上了,蔣明德也無意再做逗留,這就起身,這時候倒像是個親和無比的長輩,拍了拍還坐在那兒的時鐘的肩,近乎語重心長道:“下回要是再約我,就別選這冷冰冰的會議室了,找個喝酒的地兒,再給我找幾個小姑娘,那樣我才會有好心情和你談正事兒。”
說罷便帶著自己帶來的那幫人,頭也不回地走了。時鐘看著擺放在桌上的那些動都沒動的茶水,陷入短暫的沉思,孫秘書猶豫了一下,這才壓低聲音喚了句:“時總,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時鐘對此不置可否,只看了眼蔣明德離開的方向,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孫秘書雖跟在時鐘身邊不足兩年,但已經看懂了他此番淺淡的笑容裡蘊藏著多少胸有成竹。孫秘書自然也就收起了那顆擔憂的心,聽時鐘問道:“‘時裕’的人什麼時候到?”
孫秘書連忙翻看一下pad裡的日程表:“一個半小時後。”
一個半小時後,時鐘花重金聘請的設計團隊抵達中鑫,時鐘依舊在這個會議室接待他們。這家名為“時裕”的建築設計院在業界絕對是首屈一指,當著總設計師的面,時鐘只提了一個要求:“我需要你們在十天之內,找到一個完美的理由,讓專案監委會允許我們修改競標時所用的設計圖。修改後的設計圖,必須把旁邊的這塊地全面堵死,不讓它再有任何被開發的可能性。”
會議室的下拉螢幕上,投影著商業地產的3D效果圖,時鐘悠哉遊哉地坐在靠椅中,用手裡的紅外線光在3D效果圖的左下角畫了個圈,強調道:“就是這塊地,我要讓它成為一塊廢地。”
設計師們還在面面相覷時,孫秘書卻已經恍然大悟了,他看著被時鐘用紅外線光圈出來的那個部分——不就是利德建設囤著的那塊地麼?
孫秘書忍不住瞄一眼自己老闆,在心裡默默地點個贊。
時鐘聘請的設計團隊不愧為國內頂尖,十天後果然拿出了令時鐘絕對滿意的方案,這個好訊息令時鐘的心情難得的好了一些,就連中午在餐廳吃飯,聽著孫秘書向自己預告被安排的滿滿當當的行程,他也不覺得丁點兒厭煩。除了某一時刻——他無意望向窗外的某棟建築物時,心情莫名的低落下去。
那棟建築雖與中鑫不過一街之隔、離他現在身處的餐廳更不過幾百米之遠,他卻從來沒踏足過那裡,但即便如此,他還是很清楚那間心理診所是在其中的哪一層
時鐘發現自己走神了,不由得捏一捏眉心,收回目光,繼續一邊用餐一邊聽孫秘書彙報行程:“晚上7點,和專案監委會的人吃晚飯;10點,和”
時鐘正低頭吃飯,孫秘書突然不說話了,他不由得抬起頭來,只見包廂的門被人推開,隨後走進來的,正是秦俊偉。
孫秘書當即放下pad,熱絡地打招呼:“您好!”
“還沒吃飯呢?”老先生見到孫秘書都是眉開眼笑的,轉向時鐘時,卻忍不住拉下臉來。
時鐘見來者是自己父親,這就低頭自顧自地吃了起來,對自己父親視若無睹。
老先生當下便面露不滿:“你在我面前擺什麼譜?”
時鐘依舊是那種不鹹不淡的表情,放下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