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邊靜默了足足三秒,笑了。
就算口頭上的安慰起不到任何實質上的作用,但起碼能換來一個好心情去面對未來的一切艱難險阻,也算值了。
可掛了電話之後,任司徒還是忍不住坐在沙發上,睡意全無。她滿腦子都是時鐘片刻前那種沒有一點笑意的笑聲,就連孫瑤什麼時候走出臥室、來到她身後的,她都全然沒有發覺。
直到孫瑤突然出聲:“跟你老公打電話呢?”
任司徒這才驀地回頭,就見孫瑤揉著眼皮站在那兒,困得不行的樣子。
任司徒無力地點了點頭。
孫瑤嘆口氣,繞到沙發前,在任司徒的身旁坐下:“尋尋這段時間每天愁眉苦臉的,我今天還發現他偷偷上網看關於時鐘的新聞;而你呢,簡直已經不是愁眉苦臉的級別,而是滿臉的苦大仇深。”
是麼?任司徒扯了扯嘴皮,可是一點兒也笑不出來,估計真的如孫瑤所說,一臉的苦大仇深。
“你知道時鐘剛才問我什麼嗎?”
“什麼?”
“他問我,如果他破產了我會怎麼辦。”
孫瑤皺著眉愣了足足有半分鐘,時鐘那種性格的人,若不是已經被現實逼得走投無路了,斷不會說出這番話來。
可彼此沉默著沉默著,孫瑤突然毫無徵兆地拉起任司徒就走,還穿著睡衣的兩個女人很快就來到了樓下,孫瑤什麼也不解釋,拉著任司徒就繼續往戶外疾走,沒到一分鐘,停在不遠處樹蔭下的車裡就衝下來兩名保鏢。轉眼間,任司徒和孫瑤就被他們攔下了。
“孫小姐,這麼晚了去哪兒?”
孫瑤似乎早料到會這樣,對方話音剛落她已兇悍地接話道:“徐敬暔在哪兒,叫他過來,我要見他。”
任司徒站在一旁,什麼話也沒說,但只和孫瑤對視了一眼,就大概猜到了孫瑤意欲何為。
孫瑤在用這種方式,逼徐敬暔出馬
其實在得知中鑫廣場的資金鍊出問題後,任司徒不是沒想過,徐敬暔這個城中大亨的現成資源擺在那兒,如果實在走投無路,徐敬暔沒準會是時鐘的救命稻草。她也知道這種想法自私,畢竟孫瑤和徐敬暔現在是這等劍拔弩張的關係,她若是想求徐敬暔幫忙,孫瑤肯定不會對她見死不救,但是內心該有多煎熬,任司徒不會猜不到。
保鏢當著這兩個女人的面開始打電話:“徐公館麼?徐先生睡了麼?”
孫瑤受不了保鏢這麼個彪形大漢打起電話來這麼磨磨嘰嘰的,一把就搶過了電話,也不管電話那頭事誰,就噼啪說完了:“告訴他孫瑤要見他,現在!立刻!馬上!”
對方應該是徐家的家政阿姨,被孫瑤犀利的言辭唬得愣了半晌,才答道:“好,好的。”
有些漫長的等待過後——
“不好意思,徐先生說他已經準備睡了,有任何事,明早再說。”
輕飄飄的一句話,就噎得孫瑤無話可說,跟手機置氣似的,猛地把手機丟還給保鏢,轉頭對任司徒冷笑:“他還真會拿腔拿調。”
任司徒無話可說,誰都知道求人者就註定要看人臉色,低人一等,而任司徒也深知,孫瑤可以對任何人虛與委蛇,但惟獨對徐敬暔,永遠拉不下臉來。隔日,保鏢把徐敬暔的行蹤告訴孫瑤後,任司徒沒有讓孫瑤陪同,獨自前往。
徐敬暔的生活助理領著任司徒走進復健中心的休息室,“徐先生的復健課程還有十幾分鍾就結束了,你現在這兒等一會兒。”
休息室在復健中心的二樓,落地窗外直接可見一樓復健室裡的場景,任司徒來到窗邊,依稀能瞧見樓下有一個正在熟悉如何用假肢行走的殘疾人,但對方穿著白背心和運動褲,看身型不像是徐敬暔。
正當任司徒想要定睛細看時,休息室的門被人推開了。任司徒立即回頭,大門在她面前被自外推開,徐敬暔的生活助理推著輪椅走了進來。
徐敬暔穿著運動服坐在輪椅上,但絲毫不掩眸底冷光。
上下打量了一眼任司徒,徐敬暔就這麼笑了:“看來時太太近期很為你丈夫的事發愁啊,看上去很累。”
任司徒心頭不由得閃過一絲錯愕。她還沒開口,面前這男人卻怎麼一副早就知道她此行意欲何為的樣子?還一開口就是這麼一句指向性明顯的話
“徐先生,我知道我們之前幾次見面都鬧得很不愉快,想必你也知道了我先生最近惹上的那些麻煩事”
徐敬暔不發一言,只淡淡地看著任司徒,靜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