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間一顫的身子更是差點兒從輪椅上摔下來,聽著離自己耳後根如此之近的聲音響起來,她的眼底浮現了幾絲驚慌。
“管家叔叔,我在這裡呢。”她牽強一笑,臉色蒼白的轉過臉看來,對上的就是管家那雙略顯銳利的視線,目光中明顯有著不信任的管家看見她此刻的模樣以及所在的角落,竟是也不拆穿她。
“喔。傅語小姐還是不要在這裡待著了,容易受涼的,早點回房間休息去吧,呆在這裡也不好。”
管家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她所在的位置,幾乎被掩藏在桌子之下,這樣狹小的地方竟然可以容納她身下那個輪椅,還真是為難了這個東西了,心頭緩緩浮現了一絲冷笑,管家轉過身沒有任何多餘的話。
傅語曾經可沒有這麼好的態度對他,那時候她是豪門千金,得意無比。自然是用高人一等的姿態對待任何人,就連視線中都帶著別人所沒有的囂張與傲慢,別說那個時候了,就是這時候已然落魄到了這地步,她也一樣還是不清醒。
傅語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種樣子,但她卻是的確已經走到了這樣的地步。
或許是因為母親太過於自私,也或許是因為她骨子裡從來就遺傳著沈曼青那種自私又小人的因子,所以長大了以後在經歷了幾年傅氏大小姐揮霍無比高人一等的生活後,她便徹底的融入了這個角色。
到如今,她已經成為了外頭媒體上處處都關注的醜聞事件主角,從受害者到嫌疑人,這是怎麼樣的一個質的改變。
冷冷悽悽一笑,她開啟手機螢幕,希望可以看到母親的資訊,可是卻沒有。
外頭無數媒體還沒有一個離開,而特別行動小組的人又已經介入此事,眼看就要往裡頭走來,傅語的心口處都好像灼燒了起來一般,撕裂了似的感覺,卻不是疼痛,是緊張與擔憂。
她呆呆的看著付希之直接帶著幾個便衣進入了傅家。
沒有什麼橫行霸道的橫衝直撞,也沒有傳說中的任何手續,像是閒庭漫步在自己家中一般,這個為首的英俊年輕男人竟然渾身都帶著一股沉著,那穩穩的姿態以及淡定的情緒輕易的影響著這跟隨在他身側的幾人。
“組長怎麼一點兒也不著急?還跟散步似的?”其中一個跟隨者忍不住小聲竊語。
嫌棄的看了他一眼,另一個人微微不屑的扯動著嘴角,眼神兒裡頭明顯寫著‘這你都不知道’幾個字兒。
“咱們組長是什麼滴乾活你不知道麼?再說了,這傅家可是我們京都內都有名的豪門軍閥世家,我們能夠直接穿著便衣進入都已經是一種福氣了好嗎?所以組長自有分寸,你不用管。”
說完再次鄙視了他一眼,男人這才迅速往前走去。
倆人這點兒小動靜付希之哪能不知道呢?其實他早已經收入眼底了,不過有些不同之處就在於,他的確是有備無患的,這傅語就在傅家,他是知道的,得到了訊息直接往這裡趕來的他目的就是把傅語帶走。
傅家大院後邊兒,傅語極力的想要掙扎著往外頭而去,可是這裡的門的確可以容納一個輪椅,但卻有個坎。不大不小可對於她來說是有一定難度的。
再次痛恨自己此刻成為了殘疾,否則的話這點兒小坎還不是她的踏腳石?
急的眼淚都在眼眶中打轉兒的傅語心頭深濃的難受湧來,淚水大顆大顆的話落,頓住手頭的動作,她回過頭望了一眼傅家,眼神直白而又充斥著幾分難以形容的決絕。
傅月溪,今天你都把我逼到這個地步了,那我乾脆魚死網破!
心底這個想法一旦騰昇,便是不可遏制的生長了起來,在她的心口處,腦海裡全數佔據,令她沒有任何餘地去考慮別的問題,今天所發生的這一切,她都歸咎於傅月溪。
在傅語的心底,傅月溪這三個字已然等同於她這一輩子最深刻的記憶。
看著空曠曠的傅家,她知道那些人已經進入了裡頭搜尋她的身影,這時候如果不走,那就走不掉了,心頭打定了主意,傅語驀地嗚咽一聲,哽咽在心口的難受終於傾塌而來。
唇角揚起一抹慘敗後的弧度,簡直比哭還要難看。
盯著這個小坎兒她緊緊的閉上了眼,讓那留在眸子裡的淚水流下來,心口處有些說不出的窒息感,但是她臉色在拂動的光線下那麼決絕,如同做了一個巨大的決定一般,幾秒之後,她才再次睜開了那滿是掙扎與糾結恨意的眼睛。
望了一眼這個小坎兒,直接往地面上撲過去的傅語人還未摔倒地上,便是倒吸一口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