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夜莫測地看著我道:“你就是不承認,你是寧曦?”
廢話,當然不能承認,一承認就是欺君大罪,起步價誅九族。而且皇兄大人你不幸也在九族之列。
我淡定地道:“四公主之死是皇兄親口昭告天下的,所以我絕不可能是四公主。”說著,篤定地看了寧夜一眼。心道:當初是你昭告天下,四公主畏罪自殺,現在你總不好推翻之前的說法,隨隨便便地昭告天下:啊,親愛的子民們,對不起,之前朕弄錯了,四公主其實沒死。哪個子民會信服得了這種君王?
寧夜聞言,漫不經心地笑了笑:“確是如此。不過在朕眼裡,你是煦兒還是曦兒都無甚區別,左右都是朕的皇妹。”
聽他這麼說,他是準備繼續同我虛與委蛇下去了。
我乾乾地笑了笑,不說話了。
寧夜又淡淡地看了我一眼,溫和地道:“你且先不要怨我,到了都城,你會開心的。”
我不知到了這個地步,寧夜還指望我能多開心?
我默然地望著馬車頂,喃喃道:“這個公主當得真是沒意思”
寧夜嗤地一笑:“做公主哪裡不好了?不用理朝政,也不用頭疼部下造反,只管享福就好。”
乍一聽,確實公主是個不錯的職業。但是如若真像他說得那麼舒服,我的前身也不會死得那麼慘。
我扯起嘴角乾笑了幾聲,便斜躺在軟榻上,在馬車的顛簸中沉沉睡去。
馬車在路上浩浩蕩蕩,馬不停蹄地行進了三天兩夜,終於在第三日的晌午到了都城。
大隊人馬停在皇宮的南門外,最後只有寧夜和我的馬車進了皇宮,其他一干人等下車步行,宮內的一干老小也紛紛出來迎接皇上聖駕。
自新帝登基後,後宮自然換了一番景象。為首的那位鳳冠宮袍的女子便是當今皇后,景儀巽。
我並不害怕儀巽認出我,私心覺得以我當下這幅容貌,她是斷斷不會認出我的,便很放心地隨著寧夜下了馬車。
但我不知為何儀巽看到我的時候,杏仁眼又瞪成了鹹鴨蛋。
“這是朕新收的義妹,暫時冊封為寧煦公主。”寧夜好心地解釋道。
儀巽訥訥地看了看我,但是不好忤逆寧夜,只得垂下頭道:“臣妾知道了。”
寧夜對儀巽很是冷淡,解釋過後便帶著我徑自離開。我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不由地問了一句:“不知皇兄將我安排在哪個殿中?”
寧夜沒有回頭,淡淡道:“鳳儀宮。”
我傻了,沒頭沒腦地冒了一句:“皇兄想讓我同儀巽皇后住在一處?”
寧夜道:“非也,皇后不住在鳳儀宮,鳳儀宮賜給你之後,便只有你一人住。”
我更傻了。
鳳儀宮,顧名思義,歷來是賜給皇后的宮殿。
寧夜柔聲道:“你莫要擔心一個人在深宮寂寞,朕安排了一人陪你。”
我揉了揉額角,很明顯我擔心的不是這個。
但是到了鳳儀宮,我看到一個寬大的人影向我迎面奔來時,我腦子裡冒出一個奇怪的念頭——珠兒,她終於把公主府吃垮了?
誠然,時隔多日,我看到珠兒毫髮無傷,一斤未減地站在我面前,我悲催了這麼多天的心難得冒出了些許高興。
寧夜笑而不語地看著珠兒掛在我身上,一口一個:“公主你終於回來了!公主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我廢了好大的力氣才卸下這團肉球,面無表情地對寧夜道:“皇兄宮中的宮女,真是獨特。”
寧夜輕咳了一聲,對珠兒道:“莫要無禮,這是朕新收的義妹,寧煦公主。”
珠兒莫名地看了寧夜一眼,湊到我耳邊小聲道:“公主,寧煦是誰?還有公主,你的臉是怎麼回事?”
我不得不承認,珠兒為人十分上道。
寧夜無奈地笑笑,不再多費口舌解釋,又囑咐了幾句,便帶人離去。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我才終於鬆了一口氣。
鳳儀宮距離我上次離開,並無多少變化。據珠兒所說,自從那日探監之後,她便聽了我的安排將公主府值錢的東西全體變賣了個乾淨,替葉兒贖完身後便將錢和其餘的下人分了。這時恰好我畏罪自殺在天牢中,皇兄繼位,格外開恩沒有查封公主府,其餘的下人都另謀生路去了。而珠兒堅持認為我沒有死,堅持覺得我一定會回來,所以帶著葉兒留在了公主府,蘇思毓便幫襯著將他們養著,直到皇兄將珠兒召回宮中。
我看著珠兒天真的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