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我猛然抬頭詫異地看著他,這個故事,好像略微有些跑題了嘛
他淡淡地看了我一眼,繼續道:“那之前,父王交代過我,這位公主是皇上派來刺探虛實的,莫要被她年幼無知的外表欺騙,中了她的圈套。”
“呃,這番話可真耳熟。”我摸著下巴道,“莫約我臨走之前,父皇也如此交代過我。”
說來真是可悲,我和蓮真最初的相遇,年幼時看似純潔無暇的情誼,其實飽含了許多不為人知的隱秘。
蓮真薄涼的嘴角綻出一笑,“豈料你看似愚笨,卻識破我的偽裝,我便忤逆了父王的意思,不想再騙你。”
我不知他這是在誇我還是損我,乾乾地笑了兩聲。
蓮真復又闔上眼睛:“而後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我不知道啊!你沒說重點啊!”我忽然暴躁地捏起了拳頭。
“重點是什麼?”他懶懶地閉著眼睛問。
“重點是是”我臉上一燥,“是你從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
蓮真忽地睜開眼睛,目光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你真想知道?”
我嚥了咽口水,點了點頭,心突突地跳,臉上越發燒得厲害。
蓮真垂下手,拿過床邊的藥碗一飲而盡,然後隨手將藥碗一仍:“我真不想說。”
我:“”
就在我呆愣的當口,蓮真已經和衣躺下,側過修長的身子背對著我。
我垂頭喪氣地端著空空如也的藥碗扶牆而去。
“你要去哪裡?”忽然,背後傳來急促的聲音將我叫住。
我回頭,只見蓮真半撐著上身,抬起一張俊美又虛弱的臉,琉璃般的眼瞳一眨不眨地看著我。
我晃了晃手中的藥碗:“如你所見,收拾藥碗。”
“叫宮女去就行了。”蓮真輕聲地道:“你別走。”
他這低低的一喚,喚得我心肝一陣亂顫,似是被攪亂了一汪春水,鬼使神差般地又挪著步子坐在他身邊。
“明日,你當真要隨寧夜回宮?”蓮真閉上眼,面露一絲痛苦。
“嗯。”我點了點頭,“不過你放心,這只是權宜之計。”
“權宜之計?”他苦苦一笑,“你以為他將你帶回皇宮後還會放你走?”
我摸了摸鼻子道:“縱然他要困下我,也絕非那麼容易。”
我平素最恨受人擺佈,寧夜要是打定了主意把我困在皇宮,我非得把皇宮鬧得一番天翻地覆,攪得他皇位做不安穩不可。
“你想的倒是天真。”蓮真面無表情地當頭一盆冷水潑下。
“你說的在理,但是眼下,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對不對?”我嘆息道,“人家是皇帝,說的話是聖諭,頒的令是聖旨。可是若是我死活不承認當初假死之事,他也不能拿我如何是不是?”
蓮真睜開雙目冷冷地瞪了我一眼:“你以為我在擔心什麼?”
“不是我的身家性命麼?”我莫名地看著他。
“你”蓮真伸出瑩白的玉指揉了揉額角,“你究竟有多笨,你的腦袋純粹是擺設嗎?”
我啞然地張了張嘴:“莫不是寧夜召我回宮還有什麼陰謀?”
蓮真冷冷地看了我一眼,然後無力地躺下,懶懶地闔上雙眼,不再搭理我。
我無奈地扯著他的袖子:“喂,你倒是說啊,寧夜還有什麼目的?”
他任由我扯著,一動不動。
最後我扯累了,打了個哈欠。想想昨晚一晚上未曾闔眼,頓時倦意襲來,乾脆和衣躺在了蓮真身側,沉沉睡去。
☆、第五十六章
這一覺醒來後不多久;行宮那邊就派人來接我回去。
罷了,總是逃不掉了;我低頭輕輕地吻了吻熟睡中的蓮真;然後跟著宮婢回到行宮。
行宮安設在沂州王宮東南角;外頭專門有一圈人把守著。見我歸來;一個個都俯身行禮,口呼“公主殿下金安。”
夏末夜忽然飄起了零星的小雨,我低著頭步履匆匆地穿過長廊,沒有留神在盡頭撞上了一個人。
從那個人懷裡透出曾經我最熟悉的衣香;我抬起頭,看到一雙澄清的明眸茫然地望著我。
是蘇思毓。
他不動聲色地俯身作禮:“公主殿下。”
一如過去,在朝堂上相見;我說一句:“蘇卿,好巧。”他回一句:“不巧,卻是微臣一直在等候殿下。”
而如今,時過境遷,我卻如何無法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