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足夠恨一個人,就會希望他痛苦。
如果小周恨煞了全世界,他就會以別人的痛苦為樂。(你會不會以他人的死亡為樂?不會。如果是壞人呢?你真的沒對他人的死亡說過活該?你覺得是義憤嗎?印尼對華人施暴也出於義憤呢。近九成的中國人贊成死刑。古時每次公開處死,都有大量興奮的圍觀者。)
芙瑤苦笑,我居然覺得痛快。壞了,再這樣下去,真的沒理由鄙視小周了。
芙瑤覺得肩膀有點痛,起身到室內換件衣服。
青枚輕輕“呀”一聲:“公主!”
芙瑤回頭,青枚捧了鏡子給她看:“公主。”
手臂上一個淤青的指印。
芙瑤呆呆地看著鏡子,半晌,伸手輕輕撫過那個青痕。想起那個讓她疼痛的擁抱,無聲的,緊到窒息的擁抱。
上次沒抓緊,所以,這次緊緊抓住我的手臂。
可惜已經太晚了。
芙瑤慢慢握住自己的手臂,隱隱作痛,握緊,再握緊,好象重回那一剎,他緊緊抱著她,站在牆頭。蒼茫夜色,無限空虛,緊緊的,無用的疼痛的擁抱。
剎那間,芙瑤紅了眼睛,鏡子裡,一雙晶瑩的大眼睛微微潤澤。
青枚不敢出聲,外面一聲通報:“刑畢,周文齊帶到。”
芙瑤扭開頭,輕聲:“更衣吧。”
周文齊趴在地上,衣服上已有斑斑血跡。
芙瑤道:“周侍郎什麼大場面沒見過,屈屈二十板子,見笑了。”
周文齊咬緊牙,憤怒地低頭瞪著青磚地,一聲謝罪就哽在喉嚨裡,無論如何出不來。
芙瑤靜靜地:“起來,跪著!你堂堂朝庭命官,趴在地上,尊嚴何在?”
周文齊咬著牙,掙扎著支起身子,可是腿上一著力立刻痛得臉色慘白,他平時最大的運動量,不過是步行入宮早朝,不是他不想堅強,他硬是沒那個體力,微一掙扎,就眼前發黑,頭暈目眩。
身後宮人毫不客氣地把周文齊拎起來,按他跪下,周文齊痛叫一聲,眼前一黑,被人架住,全身顫抖,額頭全是冷汗。
芙瑤平日裡恨不能把周文齊剝皮抽筋,此時面對面看著他發抖,情不自禁地挪開目光:“你折磨別人時的神氣勁呢?”心想,我這心理素質照小周差遠了。
周文齊怒吼:“你怎麼不拿這話問你父皇去?你怎麼不自己試試挨二十板子還能不能保持尊嚴!”
芙瑤揚眉,咦,骨頭不硬,嘴頂硬:“拉下去,再打二十板子。”
周文齊愕然,然後掙扎,厲聲:“我是朝庭命官,你憑什麼對我濫用私刑!”
芙瑤淡淡地:“就憑你不敢聲張。”
周文齊被拖走,絕望地慘叫:“放開我!放開我!你敢再打,我一定會告你!”
芙瑤道:“帶回來!”
周文齊被扔回芙瑤面前,芙瑤輕聲:“再說一次。”
周文齊嘴唇顫抖,熱淚盈眶,半晌,終於不敢再說一次,只是哀求:“公主!”
芙瑤瞪著他:“你敢把剛才的話再給我說一次!”
周文齊咬著嘴唇,不敢說。
芙瑤問:“你想死嗎?!”
周文齊搖搖頭,不不不!
芙瑤冷笑:“想要我命的人多了,我要是連給你兩板子的膽子都沒有,你還跟著我幹什麼?”芙瑤笑了:“難怪你敢反水,難道我平時假仁假義假慈悲你都信了?真當我不敢殺人?”
周文齊瞪著芙瑤:“不,不是”我不是真以為你不敢殺人,是因為你羞辱我!
芙瑤道:“有膽子,你就站起來走!走!”
周文齊瞪著芙瑤,他沒膽子,他相信他一出這個門,就死定了。被人暗殺了,那都是輕的,人家已經威脅過他,五刑俱備,株連九族。刑部裡笞刑是最初等的拷問,他現在確信他寧可死也不要去刑部大牢裡度過餘生。
周文齊咬著牙,我忍了吧。在人矮簷下,原來真高看她了,看她現在的樣子,就是個暴躁不講理的十七歲少女,我同小孩子較這個勁,較掉了自己的腦袋,我冤不冤啊!
周文齊輕聲:“公主看在,我還有點用處的份上,饒了我這次,臣終生感激公主這份恩德。”
芙瑤點點頭:“你剛才好象挺氣憤的,這會兒我要再打你一頓,你就感激我了?我應該信嗎?”
周文齊要哭了:“臣,臣肺腑之言!”
芙瑤冷笑:“狼心狗肺裡出來的?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