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陳子龍就是我。”那青年大聲說道,語氣間竟然有一種正氣,讓人肅穆。
“哦,我到是誰呢,原來那個敢彈劾朱大人的小生員,你不在松江跑到這裡幹什麼,難道也要彈劾我麼?”說著他和他的手下一起哈哈大笑。
陳子龍憋紅了臉說道:“朱國盛身為皇族在松江竟然以重禮誘姦富家少女,禮當彈劾,有什麼不對,只可惜官官相護,否則一定要將他繩之以法。”這番話說來慷慨激昂,那被稱作如是的女子對他傾目相看,眼神中充滿了柔情。我心中暗道不妙,鄧希晨那你這次是強出頭了,人家姑娘好像是對你並不是很在意啊,你看她看那小白臉的神色就知道,十有八九是有點意思。
“哈哈,好個官官相護,若不是你爹和鄒元標十分要好,估計你此刻早就在刑部的大牢了,官官相護,可惜你爹已經死了,看誰還護著你。”李番冷冷的說道,頓時惹來他手下的一頓大笑。陳子龍被他這話一下子噎了回去,一時之間說不出什麼來,他旁邊的那個稍微年長的書生此時插言道:
“陳兄投書彈劾朱國盛,將其醜行公之於眾,實乃大快人心之事,鄒大人是秉公辦事,又何來官官相護,倒是你們這些跳樑小醜,為禍朝廷,此時又敢到這裡胡來,難道不怕王法麼。”一看就是書生意氣,和這些人哪有王法可講。果然這話再次招來閹黨的大笑。
“王法,我們家九千歲就是王法,在蘇州我就是王法,怎麼樣,小的們給我上,今天這個柳如是我是要定了,看誰敢攔著,難道不要他的小命了麼。”他話音一落,手下的人呼拉一下子衝了上去,偌大的一個廳堂裡開始混戰了起來。
柳如是,這不是那個清軍入關後勸錢謙益跳水自殺以保名節的柳如是麼,她可是鼎鼎有名的秦淮八豔之一啊,沒想到在這裡碰上。這個忙看來要幫一幫了,此時場上的局勢對鄧希晨十分不利,李番手下都是一群潑皮無賴,這些文弱書生如何是他們的對手,雖然人多但是不大一會就有不少人被撂倒在地上,只有鄧希晨在那裡獨自支撐,這次出來因為是遊玩,所以鄧希晨沒有帶劍,雙全難敵四手,情勢也十分不妙,柳如是躲在他身後,那兩個書生各自出手,看樣子也支撐不了多久。見勢不妙,我從屏風後偷偷伸手拿了一個椅子,重重的摔在地上,立刻這個椅子就四分五裂,我遞給龜公一個椅子腿,自己一手一個,衝著那龜公大聲叫道:
“大哥,咱們上!”說著殺入了重圍,那龜公久在市井與這打架的事司空見慣,跟著我也衝了出去,若說是從前或許我還沒有這麼大膽,可是經歷了幾次戰事對自己的身手還是有些信心的,再說這次是打群仗,李番的手下也都沒有帶武器,無形之中把我便宜了。《蠱惑仔》看多了,這類的群仗上學時也參加過,終於找到了一種久違的感覺,我從閹黨身後衝出,見人就劈頭蓋臉的砸去,這年代不像現代,下手要注意分寸,否則進了局子就不是好事了,對付這些閹人的黨羽還要留什麼情,我專挑腦袋脖子去砸,立時有數人哭爹喊孃的倒在了地上。
和這些人群毆下手必須要狠,沒有顧忌下,我又撂倒了幾個,殺進了鄧希晨身前。
“鄧兄接著!”說著我將手裡的一個凳子腿扔給了鄧希晨,鄧希晨此時見到我已經顧不得驚訝,他手裡沒傢伙很吃虧,被眾人纏著又被辦法去弄,這時我的凳子腿可算是雪中送腿了,鄧希晨一把接住,手裡有了武器那威力自然是不同,身邊的幾個人立刻被削倒。
見眾人兀自酣戰不休,我暗暗叫苦,場上真正能打的就我和鄧希晨,那個龜公的身手也不錯,可是這幾個人哪能起到作用,隨著其他的書生紛紛倒下,局勢對我們越來越不利。
“這邊,跟我走!”我不由分說拉著柳如是就跑,這些人都是為了保護柳如是,果然拉起了她那兩個書生也跟著我跑。
“鄧兄,你墊後,跟我走。”說著我順著龜公帶我來的路線拉著柳如是就跑。柳如是見我和鄧希晨認識,順從的跟著我往外跑,路很窄,只容兩個人,所以我倆居前,兩個書生居中,鄧希晨和龜公居後,六人魚貫而行。不一會出了絳雲樓。
“跟我走!”望著身後的追兵我大喊道,說著帶著柳如是就往碼頭跑,柳如是腳小,跑的慢眼見著要被後面的追兵趕上了,事宜從權,我一把把柳如是橫著抱起來,向前衝去,剩下的四人也跟著我向碼頭跑。後面的李番帶著人大喊著追了上來,一時之間蘇州城裡熱鬧非凡。
好不容易到了碼頭,我已經是累得氣喘吁吁沒,上氣不接下氣,雖然這個柳如是很輕可是總也是有七八十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