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那丫鬟玩著。梅牽衣見狀也覺得好玩,拍拍衣衫上沾著的葉片,笑眯眯地湊上前去,不顧那丫鬟訝異的表情,伸手要握住那小孩胖胖的小手。
那丫鬟戒備地側身讓開了,梅牽衣抓了個空也不在意,轉過頭來追著那小娃娃粉嫩的小臉逗著:“好可愛的小娃娃。”逗著逗著,終於讓她抓到了那粉嫩粉嫩的小手,輕輕捏了捏,忍不住笑道:“哎呀,軟軟的小手,好好玩,給我也抱抱吧。”
那丫鬟看了她一眼,露出笑容,禮貌地拒絕:“娃兒認生,別人抱他會哭的。”
“不會,不會。”梅牽衣拍著胸膛大力保證,“我保證在他哭之前還給你。來,來,姐姐抱抱。”不由分說,先伸過胳膊去。那丫鬟轉身要避開,梅牽衣這次早有防備,腳步跟著一轉,那丫鬟一轉身,正好將娃娃送到了她面前。梅牽衣雙臂合攏,順勢便將小娃娃抱了個滿懷。
那丫鬟懷裡一空,不由得愣了一下,回頭看著抱著小娃娃晃著哄著的梅牽衣,眉頭輕蹙,問:“你是何人?”
梅牽衣抬頭,笑了笑,全無防備的模樣:“我?是客人啊。這小公子好可愛,對不對?你看你看,她還跟我笑呢。”
那丫鬟又愣了愣,遠處人聲已近,她臉色一沉,上前就要搶人。梅牽衣一個轉身避開,突然喝道:“不要過來!”袖底一翻,亮出一柄匕首,對著懷裡的嬰兒。
那丫鬟的表情瞬間變了,微眯了眸,眼裡露出殺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梅牽衣目不轉睛地盯著她,臉上仍舊笑著,語氣輕快:“我是來給小公子慶生的客人啊。”頓了頓,幽幽地道:“你知道嗎?這麼小的娃娃離開了孃親,就算一年半載後再把他送回來,他孃親也認不出他來啦。”最後仍舊不要了他。
身後人聲已近,那丫鬟仍舊站在原地與她僵持,梅牽衣禁不住詫異地問:“你不逃嗎?”
那丫鬟突然笑著撩了撩鬢邊頭髮,道:“要殺小公子的是你,我逃什麼?”語畢,突然臉色一變,滿臉驚慌害怕,伸手指著梅牽衣,顫顫悠悠:“少莊主,她”
不必她把話說完,追趕而來的人看著這情形,也全明白了。在前面的譚中柳見到是梅牽衣,吃了一驚,喊道:“牽衣!”
梅牽衣愣愣地看了看手上的匕首,突然甩手朝那丫鬟射去。那丫鬟側首避開,梅牽衣則趁空轉身把小公子塞給後面的譚中柳,同時大聲喊道:“他是‘無孔不入’戚尋樂!”
“無孔不入”戚尋樂是江湖上有名的採花大盜,他武功不是最高,輕功不是最好,但卻無一失手,只因他生平兩大絕招——縮骨術和易容術,讓他即使採花行徑敗露,也從未失手被抓過。梅牽衣這樣喊出來,眾人原本敵意的眼神頓時不再懷疑地轉向了那張熟悉無害的丫鬟臉上。
戚尋樂原本想借假裝拼死護主,再從梅牽衣手中搶回小公子,一見她竟然直接拆穿了他的身份,驚訝之餘,也知曉逃命要緊。咬牙丟下一句:“臭丫頭,戚爺記住你了!”聲音粗啞如男,果然不是女子。
“哪裡走!”譚中楊飛身躍起,攔住戚尋樂,江湖群雄隨即追上。梅牽衣禁不住抬手捏了捏額角,有些無奈。這是想抓他,還是有意放他走?不過她也無意非要趕盡殺絕,遂並未出言提醒。
“牽衣。”譚中柳抱著譚止戈,看著梅牽衣笑容甜甜,無比驚訝:“你怎麼在這裡?剛才真驚我一嚇。”
梅牽衣伸手捏了捏譚止戈軟嫩嫩的小手,還未來得及答話,就被一個聲音打住。她連忙堆笑回頭望著來人,軟軟膩膩地喚一聲:“爹——”
梅青玄一把抓住她手腕,不讓她再逃開。“牽牽啊,跟爹玩捉迷藏,不是這麼玩啊。快跟爹來,再找不見你,你娘要急瘋了。”
梅牽衣聽話地跟譚中柳告別,乖乖地任梅青玄牽著她的手離去。譚止戈的命運改變了,好多人的命運都已經改變了,那她的也能改變的,爹孃的也能改變。她很高興,很高興這個改變。
腳步忽然頓住,鼻子撞在一個結實的後背上,“哎喲”一聲,她摸著發痛鼻子,軟軟的聲音抱怨:“爹,你”
幹嘛突然停下來。
梅牽衣的話沒問出口,一身紅袍的展涼顏將她未竟之語全堵了回去。他站在後院女牆之上,身後追著撲天的沙塵而起,他銀月的面具下叫人看不清表情,但冷冷的聲音卻說得分明:“把他交給我,我不殺你。”
他的聲音從她頭頂飄過,視線亦從她頭頂掃過。梅牽衣愕然地回頭,發現抱著譚止戈的譚中柳正站在他們身後,他抬頭與展涼顏對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