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舫。
可是,任她如何搜尋,夢境已是遙遠的記憶,無論如何也搜不出來,這漫天的煙雨裡,這千百萬的漣漪上,她與他,是否在這裡曾有她不記得的一面之緣。
三月十五未到,她與他已見面兩次。兩次都在夢裡的記憶之外。
尋思良久,她隱約明白,也許不是不曾發生,而是沒在意。那時候她不認識他,不喜歡他,周圍有更多比他更能吸引她注意的東西,就算見到他,自然也沒有放在心上。
原來,他並不是全世界。
原來夢裡那個愛他愛到神魂顛倒,以為沒有他就沒有世界的女人,其實也曾輕易就忽視了他。
梅牽衣忽然輕鬆地笑了。那麼,她還害怕什麼?
船身就在這時,突然搖晃了起來,梅牽衣驚覺地回神,人已落在梅青玄的臂彎。梅青玄使著“千斤墜”的功夫沉著下盤,努力穩著船身。
“爹,怎麼了?”梅牽衣抓著梅青玄的胳膊,穩著左右搖擺的身子。
不等梅青玄回答,金谷川的聲音從另一端傳來。“明人不做暗事,是好漢就出來一戰。金陵金谷川,領教閣下高招。”
“嘿,有些宵小之輩想搶你舅舅的金算盤。”梅青玄喟然嘆道,“唉,有錢也有有錢的難處啊。”
梅牽衣被他逗得“噗嗤”一笑。太湖之濱,魚米俱興,往來商船客船無數,總有些囂張的,鑿船搶劫過道商客,做那沒本錢的生意。官府向來對江湖人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太湖邊上的慕家莊自沒落之後,自掃門前雪,也不大插手別家江湖事,因此,這太湖之上的漁盜水賊也就更加猖狂,漫山島上的“漫山四蛟”就是其中最膽大妄為的一派。不過,自她入主靈嬰樓以後,“漫山四蛟”在她手下倒也頗聽話,因此,就算他們燒殺搶掠,但既是別家之事,她也不多管。
不對,不是別家,現在是“漫山四蛟”要搶他們!
梅牽衣自那混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