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大方便似的,可是它交磨著觸鬚長腿與羽翼的輕響,就像對唐肯發出諷嘲似的。
唐肯真想一腳把它踩死。
當他狠狠地這樣想之時,忽又想到,天可見憐,說不定,他不殺這隻小蚱蜢,上天便會撮合他和丁裳衣,讓他有機會
他想著又覺得自己庸人自擾,又好氣又好笑,但仍不禁抬頭望了望暮雪的大,視線是從繁枝交錯問望見灰檬的暮天,這樣看了一看,居然怔了怔,不知在近前的是什麼事物?定睛看才知是一棵巨大的老白蘭花樹,在這初寒時候,時多落盡,但枝幹堅拔,而且開出很多很大的白蘭花,五瓣清白的花,中間淡黃的蕊,輕風吹來,每朵花都轉呀轉的,有的飄落下來仍在旋轉著,有的猶在枝頭旋轉。一樹的花都在頭上輕轉著,像一朵朵旋舞的雪,送來了淡淡輕香。
唐肯這樣看著,心情較好了,深深吸了一口,脫口說:“好香。”
這時,那蚱蜢已尋著了一隻小洞,鑽了進去,唐肯俯首看看,小洞穴還浮著一對觸鬚,唐肯心忖:它大概進錯了蟋蟀洞了,忽然,他就瞥見一對鞋尖。
絨繡黃花球藍布貼邊兒精繡的秀鞋。
唐肯一怔,抬頭,就望見月亮的光華,照著丁裳衣,月色般的臉。
唐肯只覺得像太陽照耀一般,臉上一熱。
了裳衣微微笑問:“在看雪?”
唐肯抬頭這樣望去,丁裳衣渾圓的下巴滿滿粉粉的,像唐代的一個美麗仕女借月色迷了魂。
丁裳衣又問:“在賞花?”
唐肯只會傻呼呼的笑。
“可以坐下來嗎?”她問,可是她已經坐了下來。
丁裳衣和唐肯貼身而坐,香氣更濃郁了。唐肯感覺到丁裳衣的衣上很冷,從眼梢看去,她的臉如寒冰,要冷出玉意來。
她來做什麼?是來安慰剛才的拒絕麼?他在想,臀下的石階更冷冽。
“人就這樣奇怪,現在還活得好好地,下一刻,就什麼都不知道了,可能生,可能死、可能極樂,可能悲苦。”丁裳衣這樣說,低沉的暮意裡像炊煙般沉重。
唐肯覺得她安慰他的意圖更濃了,心底裡激起了屈辱的怒意。
其實丁裳衣拒絕了唐肯,梳好了發,化好了妝,覺得銅鏡裡有一股黃光,瑩瑩澄澄燙在自己臉上,待俟近臉去看時,覺得一股寂意,湧上心頭。
這是一種怎麼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