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窗戶射進來,在唐雪衡背上留下一道道光印。
蕭水低頭注視半蹲的他,思索著若現在下手,能不能將他一擊斃命。
事實上,對付全天下最毒的男人,除非一擊即中,否則血本無歸。
“夫人還是不要白費心思了,我死了,你也不會有什麼好結果。”唐雪衡拾起地上的瓷瓶碎片,轉頭笑道。
蕭水皺起了眉,一縷風吹過,撩起她的髮絲,芳容麗質,秋水精神。
唐雪衡有一瞬間怔愣,但隨即便恢復正常,只是似乎有什麼隨著風偷偷被吹進了他心裡。
輕輕的,淡淡的,令人沉醉,令人神往。
“不明白?”他陰柔的面上掛著戲謔,竟是十分迷人。
蕭水冰冷而又生硬地點了點頭:“是。”
唐雪衡笑了起來:“夫人不明白的東西還真是多啊。”
“知道的越多,死的就越快。”蕭水冷笑道,眼中滿是諷刺。
唐雪衡看著蕭水,神色越發古怪,他不發一言,眼睛一眨不眨。
良久,直到蕭水脊背滲出冷汗,唐雪衡才陰陽怪氣地說:“蕭姑娘務必記住,你的存在只是一個身份,如果你沒了這個身份,也就沒了存在的意義,所以你還是保住這個身份的好,畢竟唐門不是每屆掌門都需要夫人的。”
事實上,唐門是女權至上的。
包括唐雪衡在內,唐門只出過三位男掌門。
而這次若非唐老太太突然離世,掌門人選恐怕也輪不到他。
蕭水這一生都沒有像現在這樣舉步為難過。
明明恨不得立刻要了眼前這個男人的命,卻還要一忍再忍!
有什麼比敢想敢做卻不能更悲哀?
**
落日餘暉。
伏息宮內,寒玉床上。
沈伏息和衣半躺,他身形清瘦,臉比蒼白還白,眼比漆黑還黑。
“哎”長長地嘆息響起,沈伏息眼珠微閃,卻沒有動彈。
不動分為不想動和不能動,不能動又分為不敢動和動不了。
沈伏息他動不了,他中了毒,即便唐雪衡給他吃了解藥,卻也一時半會無法下床,更不要說恢復功力了。
“”沈伏息啟唇想說什麼,卻發不出聲音。
暗啞的低嘆再次響起,“哎”
沈伏息閉上了眼,風吹乾了他眼角一滴淚水。
有人起身離開寒玉床畔,出屋關門。
月色下,那人白衣如雪,朗目星眉,絕世風華。
——是十二少。
“我會幫你看著她的。”十二少低低說罷,轉身離去。
他知道沈伏息能聽見,即便聽不見他也不會說第二次。
現在,質疑是對沈伏息來說最大的傷害。
所以他絕不。
房內,沈伏息猛地睜眼,雙眸中似有流光閃過。
他聽到了。
他能感覺到十二少的心意。
十二少這麼做,是因為他們是朋友麼?
沈伏息暗暗地想。
作者有話要說:我。。。。。。來點收藏?書評?
40
40、040 。。。
深夜。
伏息宮。
沈伏息坐在輪椅上一動不動。
他依然動不了。
他面前有一張矮桌,桌上有酒。
他身後立著名侍人,是個女人。
酒是好酒,人是美人——可沈伏息卻哀思連綿。
為什麼?
因為人不對。
酒是個好東西,可酒總是令男人想女人,而且偏偏還不是哪個女人都行。
人人都以為千杯不醉是好本事,但誰又知道清醒時的可怕?
其實一醉不醒才是最幸福的。
沈伏息很幸福,因為他醉了。
醉得連人都看不清。
可他嘴邊仍絮絮叨叨在唸:“門。門。門。”
他當然不是在叫門。
他在說——唐門。
沈伏息要去唐門。
可是他去不了。
他現在連話都說不利索,更不要說去唐門了。
“哎”他停住不念了,深深地嘆息聲連宮婢聽了都心酸。
但他自己卻笑了。
撕心裂肺地笑,笑得眼淚不聽話往外流。
其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