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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星因約人路遠,緩不濟急,為求萬全,只有先下手力強。夜入盜莊,給他一個厲害,又覺這些盜黨,平素行徑尚有可原之處,況已洗手家居,上門尋事,勢必群起拼命,不死不止,難免增重殺孽。方自躊躇,忽遇故人,好生欣喜,商定行事。次日尚德同了朱文燕、韓文約、康成、金彝等一行五人走出不遠。巧遇彭謙的過繼給外舅家的胞弟凌風。尚德等雖和彭謙交好多年,尚不知他真實姓名,因見來人步履非常,知是武家名手,下馬請教。一聽姓名:再一問所尋的也叫凌風,好生詫異,兩下氣味相投。尚德說:
“貴友現在前面相候,不妨同去。”那人大喜。
到了約定地頭,彭、凌二人見面,談起前事,才知彭謙為避一仇人,隱名埋晦,彼時凌風尚未下山,便借了他的名姓,以便日後下山,易為尋訪。彭謙武功精純,與曉星不過伯仲之間,實因誤信流言,傷了仇人丈夫,仇妻一個女流,師門中有好些瓜葛,一誤不堪再誤,諸多礙難,只率引避,並非怯敵。為免洩露,再惹煩惱,連愛徒童興日常侍側都未明言,尚德等更不用說了。
兄弟二人敘完闊別,凌風久聞神魔伊商等一干盜黨的惡跡,便沒堯民這場事,早晚也要前去相會,尚德請他相助,自是樂為。事有湊巧,臨動手以前,又遇見甘同,他和伊商之兄老南極是患難交情,和彭、凌、顏諸俠多半舊好新知,見後問明眾俠士行徑,聽說司空曉星也在一起,不禁大驚。暗忖:“以前曾聽傳言,說伊商背後常說姓甘的,乃兄死前故意規避,不為助場,死後不為報仇,反與仇人交厚,種種不夠朋友,提起就罵。乃兄在日,本就氣味不投,多年未見,又有前嫌,如往相勸,徒自取辱,一個不巧動起手來,勝也不好,敗也不好。”再三向眾商懇,說曉星為人聞名多年,共只見過兩次,並無深交。此事是他主持,此人以前出了名的手狠,除惡務盡,事涉官府,關係重大,不便向他求情,務請看在老朽薄面,設法轉圜,平息這場干戈。
彭謙早和曉星商定。敵人方面個個惡跡昭彰,無一善類,為免後患,刺客固在必誅,盜黨也不能容一人漏網。無奈甘同情面難卻,想了一個計策,一面答應,先由甘同出面勸告伊商,曉以利害,令其交出刺客,便可兩罷干戈。一面暗中部置,使伊商無法下臺,非打不可。甘同為人忠厚,明知伊商未必肯聽,此外別無善法,只得允了。到時朱文燕受了彭謙之教,與甘同一同先出。伊商剛愎自恃,素不服低,再加朱文燕話說得一點也不客氣,黑摩勒、童興兩小俠再把刺客首級和趙連壁往外一獻,面子上如何能掛得住?
當時便動起手來。
甘同本想和伊商打對手,好把他引向一旁再行苦勸,誰知鐵沙掌劉開邦和黑虎胡四兩名盜黨不容分說,首先殺到。伊商為了指揮全域性,觀察敵勢,反往後退了幾步,甘同竟未得便。後來伊商、兇僧連同群盜全數斃命,甘同心中難過,卻說不出,越想越恨,抱了伊商死屍,徑自走去。
曉星遣走堯民等一行,因料前途無事,便命兩小俠帶了黑牛暗中護送,自己曉夜飛行,趕往閩撫衙內,將閩撫長辮剪去半截,再用刺客口氣留下一封書信。大意說:閩撫待人太薄,諸人每月薪金還不如從前在綠林時所得之多,這次又令行刺。虞某雖然告老,終是朝廷監司大員,早晚事情敗露,都遭殺身之禍。況他為官清正,口碑載道。綠林人最重義氣,殺害忠良必遭天下人唾罵。現已決計不辭而別,但是盤川缺少,擬向閩撫借用十萬兩銀子,如蒙慨允,請換成金葉,次晚放在後衙樓上,自會來取。此事餘人不知,切忌張揚,彼此不便。行時所給密函手諭敬為保留,異日得便自當奉還。
閩撫不知刺客已死,還當眾人叛他,看完紙束,嚇得目定口呆,通體寒戰,把柄在人手內,事關重大,沒奈何只得自破貪囊,依言行事。後越想越害怕,身旁還有十幾名護院武師,萬一再生變故,如何是好?便和心腹幕賓密商遣散之策。好在事還機密,眾武師各有私心,互相嫉妒,眾刺客以趙連城為首腦,這夥人本領較高,自成一黨,平日趾高氣揚,恃寵驕橫,與殘餘諸人只是表面和氣,私恨甚深,行刺一節並不知情,一聽閩撫說,近接京中大老密信,日前御史奏參撫衙養有不少江湖之士,每日在外欺壓平民,將要派員密查,先去諸人多半互相援引,來路不明,業已遣走;昨日又接京信,風聲越緊,為此請眾北歸,等風浪過去再行通知聘請。因平日相待優厚,突然遣散,刺客遺留的衣物行李,又經閩撫命心腹人裝著運走另行藏起,多當真事,紛紛告辭起身。內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