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點膽怯,上來便喊:“符老爹來了!快些丟掉刀箭,跪下免死!”人又較多,四面一齊呼應。馬財首先驚慌,看出不好,忙發號令,帶了眾人便想逃走。眾人先還不願,事有湊巧,先被打倒的一個,在五人中最是兇猛,同類多半怕他。方才吃了趙乙的虧,臨走還想報仇,剛持刀要吹下去,不料領頭兩壯漢見二人被綁在地,早就防到敵人加害,一時情急,當先衝上,脫手就是一鏢槍,用力大猛,當胸透穿,打死在地。另一個看出來人勢盛,馬財手舞羽毛令符,又在大喝“速退”,心裡一慌,剛由死者身後閃過,耳聽一聲怒吼,吃死者連死屍帶槍尖倒撞過來,幾乎把膀臂打斷,跌倒在地。經此一來,全被嚇退,相繼連縱帶跳,穿林翻崖,亡命逃竄。
眾土人見狀越發膽壯氣盛,紛紛搶先,追將上去,鏢矛弩箭連石塊跟蹤亂打。敵人雖仗身輕腿快,善於爬山,沒有全數擒住,當場也打死了一個。另一個被槍尖重傷一臂,逃得稍慢,吃眾人隨後追上,又用石塊長矛打傷兩處,滾跌下來,生擒綁起,待要拷問,人已半死。田、趙二人已被放開,敷上傷藥,便連所擒敵人,一齊抬往小江樓醫治。走到路上,恰巧路清迎來,問明經過,一同趕往小江樓,天光業已快亮。
南洲得信,忙命二女和路清分頭急救醫傷,自將山人帶到房內,先代他上好傷藥,松去綁索,細一盤問,才知馬財和五人,竟是葡萄墟新立酋長花古拉派來。花古拉之父連生重病,均是符老父子治癒,因這兩次重病,均是必死不治之疾,第一次,南洲之父正在隔江野人山森林內外各部落中行醫,早和老酋長有交,費了數月心力,方得轉危為安。第二次生一毒瘡,南洲業已歸隱萬花谷,專為土人治病,不肯遠去他山,因念上輩交情,來人一請,當時趕去,非但將老酋長治癒,死裡逃生,並將剛起來的一場大瘟疫用力消滅,救了許多山人性命,因此全寨都對南洲感激萬分。前年小酋花古拉過江看病,因是兩代相識,小時重病快死,還是南洲救活,彼此都當自己人看待,每來都是直奔萬花谷繡蘭崖南洲家中,小江樓從未去過。南洲人最穩練,早料到小酋性野好色,見二女貌美,已快成長,只一望見他來,不等上崖,必令二女迴避,不與相見。這日為了出診在外,相隔路遠,恐誤了門診時候,未明起身看病,回來便直赴小江樓去應門診,也未回家。
彼時二女尚未隨同行醫,只在家中耕田照料,練習武藝,路清也還未來。所居谷底,地勢偏僻,崖前幾家土人雖極交厚,平時都忙於耕種,知道二女能幹,家無男丁,上半日極少有人前往走動。雙珠姊妹聰明耐勞,會想主意,所種莊稼,比誰都好,手腳更快,人家忙得滿頭大汗,她已從從容容,早把事情做完。南洲獨往小江樓行醫,輕易不許二女前往。
家中共只姊妹二人,事情一完,便以種花練武消遣。當日起來特早,見田裡已無事可做,練了一陣武,正在笑說:“都是一樣耕種,我們也和人家一樣,只養了一條牛,別的牲畜也不在少,人卻只得兩個,為何他們顯得那樣忙法,我兩姊妹每日都有好些空閒時候?這溪裡的水,又深又急又幹淨,反正這裡沒有人來,何不就便練習一點水性?
多一樣本事,總是好的。”忽聽身後腳步走動。
三四月的天氣業已炎熱,二女照例早晚都往溪中沐浴,這時剛在溪裡洗了一個澡,走回屋去,將沐浴時所穿短溼衣褲去掉,換了一身白夏布乾淨衣服出來。人本美豔,所著衣服雖是山麻所織,自家制成,但極稱身。兩姊妹同坐山石之上,吃四圍的山容水色。
嵐影花光一陪襯,越顯是縞衣如雪,人同玉映,比畫圖中人還要好看。二女從小生長山谷之中,尚未在年,當地土人,對他父女素來尊重,雖有幾個年歲相同的少年心生愛慕,一則二女大方穩重,不喜輕浮,每日耕作之外,還要織布種菜,讀書習武,就有空時,外人也看不出來。鄉鄰少年均經家中大人警告,說這兩個姑娘多才多藝,人家年紀輕輕,要做許多的事,家中又無男子,他父女為人那好,我們不能幫忙,切不可去往崖後擾鬧人家。這班少年也因二女實在能幹,見面雖極和氣,無論何事,均落在人家後面,跟她不上,也有一點自愧不如,空自暗中羨慕,均不好意思勾搭親近。二女到底年幼,只管愛好天然,一向天真大方,和誰都談得來,對於貧病苦人,更和乃父一樣,只一遇上,必以全力相助,並未覺著自己有多美貌,先正說笑,不知來人業已早到,窺探多時。聞聲回頭,見是花古拉,同了五個手下,都是頭插烏羽,耳戴金環,身佩刀箭,貌相獰惡。
雙珠因來人和老父兩三代人相識,是老主顧,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