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無人了,什麼都要文殊去?好不容易兩浙平靜下來,又要去福建,有這麼害人的麼!”
“也是文殊有能力,旁的人想去還不得去呢。”餘慎安慰他,“無妨的,這次聖上大怒,命四處調去了十萬大軍呢,那倭寇才幾人。”
“幾人也很厲害啊,這漳州不就敗了?”
“那是官員無能,一聽倭寇打到城下,嚇得腿都軟了,其實只要稍許抵抗,未必會輸呢,那康松崖平日裡看著儀表堂堂,原來不過是窩囊廢。”余文暉憤憤然,“竟然連百姓都不顧,也不知他這知府怎麼當的!”
江素梅只聽著沒說話,暗自心想,余文殊果然沒有猜錯,只是沒想到,倭寇竟然會全部跑到福建去了!就是辛苦他兩邊奔波,也不知這日子何時到頭呢。
若幾個孩子沒有長大,她真想隨他一起,金戈鐵馬,浴血殺敵!
可惜,如今也只能在京城默默等待,默默祈禱。
她在神傷間,只覺一隻小手握住她,她低頭一下,卻是餘智容,小姑娘衝她微微笑,搖了搖手道:“娘,是在說爹爹嗎?”
她已經三歲了,比起餘懷元,說話格外的流利,只看日常表現,很是聰明。
“嗯,爹爹要去福建了。”江素梅蹲下來摸摸她的頭髮,“爹爹又要晚些回家了。”
餘智容點點頭:“我在家等著爹爹,我陪著娘。”
江素梅心裡一酸,這孩子竟然都會安慰人了!
殷氏笑道:“容兒真乖,咱們都等著你爹爹,你爹爹很快就會回來的!”
這是一家子殷切的期望。
餘慎卻又說起皇帝:“我聽人說,看到皇上臉色發黃。”
其他人都很奇怪。
“病人不都這樣麼。”殷氏道,“皇上病了那麼久,自然是虛弱些。”
“你們不瞭解。”餘慎輕聲道,“那會兒先帝還在時,我是已經入朝為官了,文暉卻還小,也是一點不知的,當時先帝也是病了,我見過一次,那臉跟塗了黃藤汁一樣,看一眼就忘不得了,後來先帝也沒活多久,他們說是一種怪病,御醫都治不好的。”
眾人都是一驚。
余文暉瞪大了眼睛道:“父親,您是說皇上也活不了多久了?”
“誰知道呢,但卻是巧的很,二人臉色一樣的,指不定先帝的病傳到他身上的,現在才發作出來。”餘慎沉吟一聲,“我看今日好些看到了,只怕都有這個猜想。”
江素梅卻問:“若是這樣的話,皇上自己也應該知道罷?”
餘慎一愣。
“先帝生病時,作為皇子豈有沒有探望他的道理,那麼,皇上當時肯定也看到先帝的臉色了,如今他一般模樣,那豈不是心裡有數?”
“這個”餘慎答不上來,他還當真沒有想到呢。
就是現在想到,也無法揣測皇帝的心思。
當一個人知道自己離死不遠的時候,他會做出何種安排呢?
而且,這人還是一個皇帝。
現在,皇帝就在照鏡子。
他早在很久前,就已經發現了這個秘密,那一刻的心情,無法描述,他用了很久的時間才慢慢平息下來,然而,每每再照鏡子的時候,他都有一種心臟好似要爆開的感覺。
憤怒,傷悲,絕望,恐懼圍繞著他,怎麼也掙脫不開。
他叫人去請李太醫。
李太醫一來就跪了下來。
“怎麼樣,可有醫治的法子了?”
李太醫渾身發抖:“回皇上,卑職已經在盡力尋找,只是,這種病,任何醫書都沒有考據,皇上您不信的話,可以問其他太醫的。”
皇帝擺擺手,他對這個病很瞭解,當年他的父親就是得了這種病,後來在賜死了幾個太醫之後,也沒有得到解決,最後還是去世了。
他又有什麼辦法逃脫?
皇帝面露絕望之色。
李太醫趁機道:“皇上,卑職這裡有一味藥,皇上不若試試,興許有轉機。”
“什麼藥?”皇帝眯起眼,冷厲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李太醫並沒有迴避開,很鎮定的道:“恕卑職直言,皇上您這病在世上恐怕都難尋解救之法,除了以毒攻毒外,卑職再也想不到任何法子了,這枚丹藥是卑職所制,自信對皇上的病有剋制作用。”
他說完,又當著皇帝的面把丹藥吞了下去:“此藥毒性甚微,就算不起效果,對身體也無大礙,皇上也可以讓旁人一試。”
趙桂不